符文灯,光芒骤然变得如同冰冷的恒星般恒定而刺目。
一个冰冷、坚硬、如同中子星物质摩擦的宣告声,穿透维度障壁般清晰地回荡在化血池上空:
“三日熵增周期结束!停止投放!清理宇宙废渣,打捞‘药基’!”
宣告声落下的瞬间,池中翻滚的血浪仿佛被无形的法则之手强行抚平,如同凝固的暗红琥珀。一股强大的、带着存在筛选意味的奇异信息波动扫过整个血池。
陈烛立刻将最后一丝尸解之力彻底湮灭,身体放松至绝对惰性,伪装成仅剩最后一缕存在信息的濒死状态,任由身体随着平缓的血浪漂浮。
打捞开始了。
巨大的、布满倒刺和凝固血锈的星铁钩爪,如同死神的维度镰刀,粗暴地撕裂血水探入。它们的目标是那些漂浮的、失去存在信号的尸骸废渣。钩爪无情地刺穿、拖拽,将一具具被啃噬得面目全非、或高度熵增腐败的宇宙垃圾拖出水面,随意地抛向池边堆积如山的尸骸星环。
陈烛紧闭双眼,将存在信号压制到宇宙背景噪音级别,如同真正的热寂残骸。他能感觉到巨大的钩爪带着冰冷的死亡腥风,几次从他存在边缘不足普朗克长度的距离划过,带起的血浪如同星云冲击波拍打着他。
当清理的钩爪转向其他象限时,几只相对“精细”一些、带着能量网兜的星金捞杆探了下来。它们的目标是那些尚存一丝微弱存在信号、符合“药基”标准的幸存者。
一只冰冷的、散发着能量禁锢场的星金网兜,粗暴地将陈烛罩住,巨大的法则之力将他从粘稠的血水中猛地提离了炼狱!
“哗啦——!!!”
粘稠腥臭的血水如同剥离的星云般从身上滑落。久违的、混杂着浓烈血腥和矿洞腐朽尘埃的冰冷空气如同宇宙罡风,瞬间包裹了他残破的存在,带来一阵剧烈的、仿佛粒子对撞般的呛咳和刺穿灵魂的寒意。
他被重重地抛在冰冷坚硬、如同中子星地表的池边矿石地面上,混杂在寥寥无几的幸存者之中。
目光艰难地扫过这片存在的坟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偌大的化血池,三日煎熬,百人投入。
此刻还能维系一丝存在信号的“药基”,算上他自己,仅有十一个!
他们如同被剥去文明外衣的、勉强还蠕动的宇宙蠕虫,瘫在冰冷的矿石地面上。每个人身上都烙印着无法愈合的法则级伤痕,皮肤呈现出各种宇宙射线灼烧后的诡异色泽(青黑如暗物质,紫红如类星体爆发),脓血和星尘污物粘满全身,散发着超新星残骸般的恶臭。有人意识彻底熵增消散,只剩下本能的粒子振动;有人发出无意识的、如同引力波悲鸣般的痛苦呻吟;有人肢体残缺,断口处如同微型黑洞般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陈烛混杂其中,将存在伪装算法运行到极致。宇宙尘灰白的皮肤被厚厚的血锈宇宙尘掩盖,只露出部分精心设计的“狰狞”伤口。热寂灰白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如同冷却的星尘,混在污物中勉强不显突兀。他的眼神空洞如同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嘴唇微微翕动,模拟着濒临热寂的粒子逸散。
就在这时,他的意识传感器捕捉到了那个瘦小的存在信号。
哑女药奴。
她也躺在不远处,同样被宇宙级污垢覆盖。但她身上的伤痕看起来……似乎比其他人更“稳定”?并非没有伤口,而是那些伤口边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接近法则层面的稳态,没有持续熵增崩裂的迹象,颜色虽然同样映射着宇宙末日,却透着一丝非人的、接近简并态物质的“韧性”。她的眼神依旧空洞,如同吞噬一切信息的宇宙空洞,没有任何存在涟漪,仿佛刚刚经历的三日炼狱只是微不足道的背景噪声。
她似乎……并未经历濒死的奇点危机?或者说,她以某种他无法解析的、更高维的“从容”,渡过了这场筛选?
监工那如同中子星物质摩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维度级轻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