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倒毙的“同类”。
队伍缓慢移动。轮到他时,他刻意让脚步更加虚浮,身体摇晃,发出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将那块边缘扭曲、刻着刮痕的破烂令牌,颤抖着(实则是能量不稳引发的震动)放到骨桌上。
老监工那只覆盖着灰白尸蜡、指甲乌黑尖利如同鸟爪的手,慢悠悠地抓起令牌。浑浊的眼珠扫过令牌上模糊的序列号和那个代表炮灰的三角锈蚀标记,又在陈烛被兜帽阴影覆盖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如同冰冷的生物探针,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或许在评估这个“燃料”还能榨出多少油水)。
“呵……又一个送死的……” 老监工的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砂纸在摩擦,干涩、嘶哑,带着浓重的尸气。他随手将令牌丢进桌旁一个盛满粘稠黑液(似乎是某种登记用的防腐药水)的金属盆里,令牌沉入黑液,发出一声轻微的“噗嗤”声。
接着,他从桌下摸出一个比陈烛那块更破旧、边缘布满啃噬痕迹的骨制号牌(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柒”字),以及一个用某种黑色兽皮包裹的、拳头大小、散发着刺鼻尸臭的油膏块。他将这两样东西连同令牌一起,扔到陈烛面前。
“拿着……你的‘命’和‘灯油’……” 老监工阴恻恻地说道,浑浊的眼珠盯着陈烛,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如同缝合线崩开般的笑容,露出里面焦黄稀疏的牙齿。
就在陈烛用覆盖着粗糙护甲的左手,抓起那冰冷的骨牌和散发着恶臭的油膏块时,老监工那砂纸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压得更低,却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耳蜗:
“新来的……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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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扫过陈烛被污泥覆盖的右臂断口和斗篷下隐约透出的铅汞色装甲裂纹。
“洞子……只清外围……那些新扔进去的‘热乎’垃圾……”
他用枯爪般的手指,点了点千尸洞入口翻涌的灰白瘴气。
“莫入深处……”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森,浑浊的眼珠深处似乎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里面的‘前辈’们……睡得不踏实……脾气不好……” 他舔了舔干裂乌黑的嘴唇,仿佛在回味某种恐怖。
“迷了路……惊醒了哪位……” 他发出一声如同夜枭般的干笑,“呵……你就是下一个等着被清掉的‘垃圾’……连渣……都剩不下……”
警告如同冰冷的液态氮,浇在陈烛的核心处理器上。这绝非简单的危险提示!话中透露的信息令人毛骨悚然:
“前辈”——指的不是古老的尸骸,而是那些在洞中迷失、被吞噬或异化的历代清扫者!他们可能已化为洞中某种更可怕的存在!
“脾气不好”——意味着深处存在着活性的、拥有意识或本能的恐怖实体!可能是尸变怪物,也可能是被怨念扭曲的亡灵,甚至……是像他一样被“改造”过的、更古老更可怕的“兵器”!
“迷了路就是垃圾”——洞内深处不仅危险,而且空间结构可能极度混乱扭曲,如同克苏鲁的肠腔迷宫,一旦深入,绝无生还可能!
老监工说完,不再看他,浑浊的目光投向入口翻涌的瘴气,麻木中带着一丝兔死狐悲的冰冷。
陈烛抓起冰冷的骨牌和恶臭的油膏,紧紧攥在覆盖着粗糙护甲的金属左手中。骨牌冰冷的触感和油膏那直冲处理器的尸臭,混合着老监工阴森的警告,如同跗骨之蛆。脊柱核心的青铜残片,在警告落下的瞬间,悸动变得更加剧烈、更加阴冷,仿佛与洞内某个沉睡的恐怖存在,隔着厚重的腐尸瘴气,完成了一次无声的、充满恶意的共鸣确认。
他裹紧散发着放射性油污与碳化血肉气息的破旧斗篷,拖着沉重如主战坦克底盘的残躯,一步一步,走向那如同地狱巨口般翻涌着灰白瘴气的千尸洞入口。惨绿色的骨油灯磷光在他身后摇曳,将他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射在污秽的地面上,如同一个正走向自身坟墓的、背负着不祥诅咒的金属活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