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冰山。
陈烛顿了顿,继续试探,声音放得更轻,如同耳语,却精准地抛出几个关键词:
“看其服饰制式,似乎……并非本宗当代之物。莫非……与师尊的……‘过去’有关?”
当“过去”两个字轻轻落下时,厉寒舟周身原本正在平息的能量,猛地再次剧烈波动起来!尤其是他关节处那些流淌的灰雾能量,如同沸水般翻腾了一下!
他霍然转身!
宽大的兜帽之下,两道锐利如实质刀锋、充满了冰冷杀意的目光,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死死地钉在了陈烛的脸上!
那杀意是如此纯粹,如此冰冷,仿佛要将陈烛的灵魂都冻结、撕碎!周围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陈烛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魂印下的隔离层疯狂预警!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厉寒舟的杀意!不是因为任务,不是因为冒犯,而是源于某种被触及逆鳞的、最深层的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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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烛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命棺虚影在丹田内疯狂示警,灰雾能量蓄势待发。他知道,自己可能玩脱了,下一瞬可能就要面对这位恐怖行刑者的雷霆一击!
但他没有退缩,也没有辩解,只是强行稳住呼吸,挺直了脊梁,迎向那充满杀意的目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厉寒舟袖袍之下,那枚曾经对准陈烛后脑的灰针,似乎再次若隐若现。
然而,那滔天的杀意,在达到顶峰之后,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摁住,开始一点点地、极其艰难地回落。厉寒舟周身的能量波动也逐渐平复,只是那斗篷下的阴影,依旧深重得可怕。
杀意缓缓收敛,但目光中的冰冷,却丝毫未减。
陈烛知道,最危险的时刻暂时过去了。他赌对了,厉寒舟因为某种限制,或者说因为理智尚存,没有立刻对他这个“记名弟子”下杀手。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在厉寒舟那冰冷刺骨的目光注视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看来……你我也并非……完全不同。”
这句话很轻,却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入了某个要害。
厉寒舟兜帽下的阴影,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那冰冷的目光在陈烛脸上停留了数息,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猛地转过身,宽大的斗篷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不再理会满地的狼藉和身后的陈烛,大步流星地朝着炼傀室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通道尽头。
直到厉寒舟的气息彻底消失,陈烛才感觉那扼住喉咙的无形之力骤然松开。他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心脏还在狂跳不止。
“妈的……刺激过头了……”他喃喃自语,嘴角却勾起一抹难以抑制的弧度。
虽然险死还生,但他确认了几件事:
第一,厉寒舟有过去,而且那段过去与某种特定的、非当代葬魂派的事物(比如那具儒雅尸傀的制式)紧密相关,是他的绝对逆鳞。
第二,厉寒舟对“自由”或者说“摆脱控制”有着极强的渴望,否则不会对“过去”和隐含的“傀儡”身份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厉寒舟,并非完全不可沟通!他体内,还残留着属于“人”的部分!哪怕那部分被压抑得极深,被锁链重重束缚!
“看来,你我也并非完全不同……”
陈烛回味着自己刚才那句话,眼神闪烁。
是啊,都是身不由己的棋子,都是被操控的傀儡,只不过一个明晃晃,一个暗搓搓。
既然都不是自由身,那是不是……有机会成为……“狱友”?
他看着厉寒舟消失的方向,心中的计划,又添上了新的一笔。
这个危险的“师傅”,或许不仅能当挡箭牌,还能成为……撬动锁链的支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