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呈暄眼中精光一闪,重重点头:“不错!建元帝寝宫,他最后接触的内侍、御医,甚至……那短暂清明时,可能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都是线索!”他猛地抬首,目光如炬,扫向坡地下方那片依旧沉浸在劫后狂欢中的营地。喧嚣声浪被夜风撕扯着传来,带着一种虚幻的热闹。
“此行九死一生,非精干不可为。”仓呈暄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我二人,是为核心。还需一双能穿透迷雾的眼睛,一双能撬开铁嘴的手,一个能辨别蛊毒鬼蜮的鼻子,以及……能在暗影中无声穿行的脚,能及时准确传达我们的号令的人”
“云追。”李九月立刻道,目光投向营地边缘那个即使在醉意中也依旧保持着几分警觉的年轻身影,“他心思缜密,轻功卓绝,擅追踪潜行,是探查暗哨、潜入宫禁的不二人选。”
“隐烛。”仓呈暄的目光锁定了火堆旁安静捻着草叶的女子,“她的‘灵犀引’能感知细微气息波动,对蛊虫阴邪之力尤为敏感。有她在,或能避开宫中的蛊阵陷阱,甚至追踪到那赤蛊残留的痕迹。”
“青崖与墨弦。”李九月补充,“青崖沉稳,墨弦机变,两人配合默契,一明一暗,可为策应,亦可断后。石家兄弟性子烈,战斗力强,反应机敏,带在身边可助我们机动行事,杜衡前辈思路缜密,适合整合其余力量,作为我们万一暴露后的外援,或制造混乱接应我们撤离。”
“辛夷琴音可惑人心神,关键时刻或有大用。杜衡前辈坐镇此地,调配解毒避蛊之药,亦为后盾。”仓呈暄迅速补充,思路清晰如电,“事不宜迟,血月之兆已显,迟则生变!”
两人目光在空中再次交汇,无需多言,决意已坚如磐石。仓呈暄将染血的绢帛仔细叠好,郑重地塞入怀中最贴近心口的内袋。李九月则再次握紧了腰间那枚死寂的银铃,冰凉的触感让她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走!”仓呈暄低喝一声,率先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坡下营地边缘那片相对安静的阴影走去。玄色氅衣在夜风中卷动,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猛禽展开的羽翼。李九月紧随其后,步伐轻捷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衣袂飘飘,融入深沉的夜色。
他们并未惊动狂欢的中心,而是如同两道无声的溪流,悄然汇入营地边缘的阴影。
“云追,隐烛,青崖,墨弦,辛夷,石家兄弟!”仓呈暄低沉的声音在暗影中响起,如同敲响的警钟。
八人瞬间从各自的位置弹起,脸上的酒意和放松瞬间褪去,被凝重和警觉取代。他们无声地聚拢过来,围成一个紧密的小圈。远处篝火的跃动光芒在他们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阴影。
仓呈暄言简意赅,将京都急报、建元帝遗诏、银铃之秘以及血月之危尽数道出。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冰,砸在众人的心头。云追的瞳孔猛地收缩,隐烛捻着草叶的手指僵住,青崖握紧了阔剑的剑柄,墨弦的身影似乎变得更加模糊,辛夷的指尖下意识地搭在了琴匣的搭扣上。
“新帝危在旦夕,蛊母图谋在即。我们必须即刻潜入京都皇宫,从建元帝身边查起,寻找蛊母线索!”李九月的声音清冷而坚定,补充道,“此行凶险万分,九死一生。杜衡前辈留下,根据京都险境,挑选合适力量秘密火速前往京都,埋伏在皇城外围,听我号令。云追,隐烛,青崖,墨弦,辛夷,石家兄弟你们紧跟我和九月先行,随时听我指挥,诸位,可愿同往?”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沉默而坚定的点头。云追眼中燃起跃跃欲试的火焰,隐烛轻轻吐出一个字:“走。”青崖与墨弦交换了一个眼神,重重点头。辛夷的手指在琴匣上轻轻一按,发出无声的应允。石家兄弟则异口同声:“全凭差遣!”
“好!”仓呈暄眼中厉色一闪,“即刻准备!只带兵刃、暗器、解毒药物和必要的攀援之物!半炷香后,营地西侧矮树林集合!”
命令下达,八人如同上紧发条的机括,瞬间散入各自的帐篷阴影,动作迅捷无声。
仓呈暄看向李九月。月光下,她的侧脸清冷如玉,紧抿的唇线透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