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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第二道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开!比华松的质问更致命百倍!
太医令束手!近侍太医之首张院判染疫呕血!宫闱之内,瘟疫蔓延!天子危殆!
王甫如遭五雷轰顶,眼前一黑,肥胖的身躯晃了晃,若非及时扶住案几,几乎要瘫软在地。他脸上再无半点血色,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什么宫规祖制,什么药材贵贱,在眼前这塌天之祸面前,都成了可笑至极的尘埃!他完了!太医署完了!若是圣上…他不敢想下去,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文甲脸上的冰冷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算计了人心,算计了权力,却唯独没算到瘟疫的疯狂与无差别!张院判染疫!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可怕的青骨疫,已经突破了太医署的重重防护,直接威胁到了帝国最核心的权力!而他文甲,此刻就站在这风暴的最中心!他那引以为傲的算计和权势,在瘟疫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让他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阴影是如此之近!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要远离那个病气森森的宦官,远离这即将成为炼狱的太医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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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仓垣的怒喝和兵器碰撞声戛然而止。显然,门外的冲突也被这石破天惊的消息震慑住了。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典药局。只有那宦官粗重恐惧的喘息声,如同破风箱般刺耳。
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华松缓缓地、异常沉稳地踏前一步。他枯瘦的身形在昏黄的灯火下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他看也没看面如死灰的王甫和惊骇失色的文甲,目光平静地落在那几乎崩溃的宦官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奇异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公公莫慌。老朽在此。病势如何,需亲眼所见,切脉问诊方知。烦请引路。”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脸色苍白、但眼神已从惊惶转为决绝的李昭:“昭儿,带上银针囊,还有…那瓶银子菜精华丸。随为师入宫侍疾。”
“是!师父!” 李昭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她迅速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用青色粗布缝制的针囊,又从怀中摸出那个贴着“银露”标签的白瓷小瓶,紧紧攥在手中。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瓷瓶,那里面浓缩的、来自颍川田野的生命力量,仿佛给了她无穷的勇气。她挺直脊梁,站到华松身侧,目光清亮,无畏地迎向那宦官眼中浓重的病气和恐惧。
华松最后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王甫和眼神复杂变幻的文甲,语气平淡却重若千钧:“王署丞,文先生。事急从权,宫规祖制,此刻当以圣躬安危为第一要务。老朽与弟子,先行一步。至于‘论证’…”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那些在锦盒中依旧华光流转的名贵药材,“待圣体安泰,再议不迟。”
说罢,华松不再停留,对那宦官微微颔首:“公公,请。”
那宦官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什么仪态,连滚带爬地转身,踉跄着引路,冲回那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内院门洞。
华松拄着藤杖,步履沉稳地跟上。李昭紧随其后,素色的衣袂在昏暗中划过一道坚定的弧线。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洞的黑暗中,王甫才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颓然瘫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涣散,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文甲依旧站在原地,如同泥塑木雕。他看着那扇重新变得幽深的门洞,脸上青白交错,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对瘟疫蔓延的惊惧,有对计划彻底破产的狂怒,有对华松李昭竟在此时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幸灾乐祸,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茫然。他精心布置的杀局,竟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宫廷瘟疫,以一种最残酷、最不可抗拒的方式,彻底碾碎!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朱漆大门被猛地推开!仓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外面稍亮的天光,如同一尊染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