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雨指尖传来的那丝微弱滞涩感,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惊涛骇浪。她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将担忧化作更温柔的关切,柔声道:“夫君连日操劳,心神俱疲。待此间事了,定要好好歇息几日。”她不动声色地引导诸葛卿坐下,借着整理他衣襟的动作,指腹再次轻轻拂过他颈侧的脉搏——那丝滞涩感,如同水底的暗礁,顽固地存在着,虽不显山露水,却透着不祥的预兆。
诸葛卿并未察觉妻子的异样,只当她是忧心过甚,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宽慰。然而,就在他起身准备去处理积压公文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猛地攫住了他!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又骤然松开,带来短暂的眩晕和窒息感,眼前金星乱冒。他身形微晃,下意识扶住了桌角。
“夫君!”芳菲雨失声惊呼,再也无法掩饰,瞬间扶住他,指尖已精准地按在他内关穴上,一股温和的内力渡入。
诸葛卿深吸几口气,那心悸来得快去得也快,眩晕感迅速退去,仿佛只是瞬间的错觉。他勉强站稳,看着妻子煞白的脸,强笑道:“无妨,许是……累着了。”
芳菲雨的心却沉到了谷底。这绝非劳累!那瞬间紊乱的脉象,分明是心脉被某种阴寒邪异之力冲击的征兆!与“冷蝎”手上所中之毒虽表现不同,但那股阴寒污秽的本质,如出一辙!她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范明堂耳道深处的蜱虫、柳青源疯狂的嘶吼、鬼头船裂缝中那幽绿的磷光……还有丈夫这些时日接触过的所有证物——那本遗册、半块玉佩、苦弥子粉末、甚至……柳青源那些残留着诡异符号的手稿!
“圣教”的毒手,竟已无声无息地伸到了她的枕边人身上!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慌乱。
“夫君,听我一言,”芳菲雨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不容置疑,“你今日必须放下一切事务,立刻回房静养!我会亲自为你煎药调理。”说完, 她转头向着门外扬声唤道。“石磊!”
石磊应声而入,看到诸葛卿略显苍白的脸色和芳菲雨严肃的神情,心头也是一紧:“夫人?”
“老爷偶感不适,需静养。你亲自守护老爷卧房外,任何人不得打扰,包括公务禀报!就说……老爷连夜审阅京城专使带来的卷宗,乏了。”芳菲雨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另外,去请陈院判和袁博士,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关于……冷蝎大人的伤势,需要他们参详新发现的古籍。”
石磊虽不明就里,但见夫人神色从未如此严峻,立刻抱拳:“是!夫人放心,有我在,一只蚊子也飞不进老爷房里!”他警惕地扫视四周,如同最忠实的獒犬,护着诸葛卿走向内室。
诸葛卿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妻子眼中深切的恐惧和不容置疑的坚持,再联想到方才那诡异的心悸,终于沉默地点了点头。他也隐隐感到了不安,那并非身体的疲惫,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祥预感。
内室·无声的战场
房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芳菲雨没有点灯,只借着窗棂透进的微光,示意诸葛卿躺下。她取出一套家传的、细如牛毛的“九转金针”,针尖在黑暗中闪烁着幽蓝的寒芒——这是专门用以探测和压制奇毒异蛊的秘器。
“夫君,放松,莫要运功抵抗。”芳菲雨的声音异常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深吸一口气,摒除所有杂念,指尖如穿花蝴蝶,金针精准地刺入诸葛卿心口、膻中、神门等数处要穴!针入肌肤,诸葛卿只觉一股冰凉锐利的气息透体而入,直探经脉深处。
芳菲雨凝神细察。金针微微震颤,反馈回的信息让她指尖冰凉——在心脉与督脉交汇的深处,潜伏着一股极其微弱、却阴寒污秽至极的异力!它如同最狡猾的毒蛇,盘踞在气血运行的关键节点,平时蛰伏不动,一旦被某种特定的“引子”激发(或许是某种声音、气味、甚至情绪波动),便会骤然发作,轻则如刚才般心悸眩晕,重则…瞬间摧心断脉,制造出“心疾猝死”的假象!这与范明堂、李茂才的死状,何其相似!只是丈夫体内的这股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