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用:火折子、几个小瓷瓶伤药、一套银针、甚至还有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肉干。
她找了个相对干燥的角落,费力地收集了一些还没完全湿透的柴火和茅草,用身体挡着风雨,好不容易才点燃了一小堆微弱的篝火。橘红色的火光跳跃起来,勉强驱散了一丝黑暗和寒意,也映照出白蘅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唇角的血迹。
“前辈,药……”宋伊人拿起瓷瓶,却发现标签早已模糊不清。
“白色内服……黑色外敷……”白蘅有气无力地指挥着,闭上眼睛,眉头因痛苦而紧锁。
宋伊人不敢怠慢,小心地倒出白色药丸,喂白蘅服下,又解开他湿透的灰布袍子。老人精瘦的上身暴露在火光下,后背上大片触目惊心的青紫淤痕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是为她垫背时撞出来的。她挖出黑色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处,手指因后怕和愧疚而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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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白蘅的伤,她才顾得上自己。她也摔得不轻,手臂、膝盖多处擦伤淤青,寒冷和疼痛后知后觉地袭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默默拿出黑色药膏,也给自己涂抹了几下。
草棚内一时只剩下柴火噼啪声、外面依旧猛烈的风雨声,以及两人粗重或压抑的喘息声。
良久,白蘅缓缓睁开眼睛,脸色似乎好了一些。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坐在火堆对面、抱着膝盖、同样狼狈不堪的宋伊人,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和玩世不恭,多了几分深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丫头……”他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异常清晰。
宋伊人浑身一僵,猛地抬起头,愕然地看着他。他……果然早就知道了!
白蘅看着她震惊的表情,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又牵动了伤势,咳嗽了两声:“真当老头子我老眼昏花了?喉结、耳洞、身量、走路的姿势……破绽百出。也就骗骗那些不长眼的蠢货。”
宋伊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隐瞒身份被当面戳穿,还是在刚刚经历了生死与共之后,让她无比窘迫和尴尬。
“为什么?”白蘅盯着她,目光如炬,仿佛要看到她心底去,“宋仁翔的闺女,好好的书香门第小姐不当,扮成小子,跑到这穷山恶水里来拼命?就为了采药换那几个铜板?”
听到父亲的名字,宋伊人眼眶瞬间就红了。所有的委屈、艰难、隐忍和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的后怕,在这一刻几乎要决堤而出。她死死咬住嘴唇,低下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棚外雷声轰隆,棚内火光摇曳。沉默了很久,她才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低低地开口,从父亲去世、家道中落、母亲重病、弟弟年幼、赵家婚约的冰冷束缚和那每月如同施舍般的“接济”,到她不得不女扮男装冒险进山采药谋生……她没有过多渲染情绪,只是平静地陈述,但每一个字都浸透着生活的沉重和无奈。
白蘅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玩世不恭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沉凝。他没想到这丫头身上竟压着这么重的担子。宋仁翔他是知道的,甚至年轻时还有过几面之缘,确实是个风骨铮铮的读书人,可惜……而这赵家……他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所以,我必须挣钱,挣很多很多钱,给娘治病,供弟弟读书,然后……把赵家那些‘接济’统统还清,彻底摆脱那纸婚约。”宋伊人说完,抬起头,眼中虽然还有水光,却已经重新变得坚定无比,“我知道今天很危险,差点连累前辈丧命……但我……我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为了娘和弟弟,我还是会上去采那花!”
她的目光坦然地迎向白蘅,带着一种经历过生死考验后的淬炼过的光芒。
白蘅久久地凝视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坚韧得令人心疼的丫头。半晌,他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比你爹那头倔驴还倔……”
他挣扎着坐直了一些,目光落在那个放在干爽处的玉盒上,眼神变得深邃:“你知道你今天采回来的,是什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