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颜散’?虽然手法粗糙,但用料倒是正宗。”那人的语气带着一丝讶异和更浓的兴趣,“鬼医白蘅的独门东西,怎么会在一个小丫头身上?”
他竟然连“枯颜散”和白蘅都知道?!宋伊人心中骇浪滔天!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到底是谁?!”她厉声问道,指尖的银针蓄势待发。
那人微微后退半步,似乎以示无害,但依旧封锁着她的去路。借着远处微弱火光映来的一丝微光,宋伊人终于勉强看清了他的轮廓——一张极其俊朗却带着疲惫和风尘之色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紧抿,下颌线清晰有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闪烁着如同鹰隼般锐利而深邃的光芒。
“我?”那人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或许……和姑娘一样,都是不想让赵弘毅好过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背上鼓鼓囊囊的药材包。
“而且,我看姑娘方才身手,对城内巷陌如此熟悉,又急需药材……或许,我们可以互相帮衬一下?”
宋伊人心脏狂跳,脑子飞速运转。此人敌友不明,但实力深不可测,且似乎对赵弘怀有敌意。他提出的“互相帮衬”,是陷阱还是真的机会?
她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伪诈,但那双眼睛太过深邃,如同古井寒潭,看不透底。
远处的厮杀声似乎彻底平息了,但胜郡的夜,却因为这次意外的遭遇,变得更加波谲云诡,深不可测。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在绝境中遇到的又一重危机,还是……一线意想不到的生机?
她握紧了手中的银针和药材包,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回答,将可能决定她和她身边所有人的命运。
……
地窖口的冷风灌入,带着远处未散的硝烟味。宋伊人背贴着冰冷粗糙的土壁,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指尖的银针蓄势待发,对准了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
他道出了“枯颜散”,点破了白蘅,甚至暗示了与赵弘毅为敌。是友?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背后,藏着怎样的目的?是敌?那他此刻为何不直接拿下她去向赵弘毅邀功?
黑暗中,两人无声对峙,呼吸可闻。宋伊人能感觉到对方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伪装的病容、她紧绷的身姿、以及她背上那包鼓囊的药材。
“互相帮衬?”宋伊人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我凭什么信你?阁下藏头露尾,连个名姓都不肯报,空口白话就要谈合作?”
那人闻言,非但不恼,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狭窄的巷道里显得有些意味深长。“谨慎是好事。”他微微颔首,“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可以叫我……‘仓承’。”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凭据……方才若非我拉你那一把,姑娘此刻恐怕已在郡王府地牢里,与那位公冶大公子作伴了。这算不算一点诚意?”
仓承?宋伊人飞速在脑中搜索,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他提及公冶暄乾,语气自然,显然知道内情。
“你都知道些什么?”宋伊人没有放松警惕,追问道。
“知道的不算多,但或许正好是姑娘需要的。”自称仓承的男人语气平稳,“我知道赵弘毅贪腐军资,勾结京中;我知道世子赵致远死得蹊跷,绝非偶然;我知道公冶暄乾被秘密关押,受尽折磨;我还知道……最近胜郡城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用流言和某种特别的方式,搅得赵弘毅焦头烂额。”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宋伊人脸上,意有所指,“甚至,那枚让赵弘毅暴跳如雷的银簪,恐怕也并非空穴来风。”
宋伊人心头剧震。此人竟将局势看得如此清晰!他到底是谁?是达奚家族的人?还是京中其他派来的密探?或者……是第三方想趁火打劫的势力?
“阁下既知这么多,想必自有门路,又何需与我这个‘小丫头’互相帮衬?”宋伊人依旧试探。
仓承向前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