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更方便些,也更不易被看轻。她仔细地用上“枯颜散”的辅料,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经历风霜、沉稳坚韧的青年。
当她以“宋义仁”的形象出现在前厅时,果然引起了那些京官的注意。
厅内气氛紧张。主位上坐着一位面白无须、眼神锐利的中年官员,身着御史台袍服,旁边分别是刑部官员和一名面无表情、气息阴冷的内卫头领。达奚峰和几名玄鹰骑将领坐在下首,面色不虞。地上跪着的,正是被镣铐锁住、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的赵弘毅,他眼神怨毒,却带着穷途末路的疯狂。
“台下何人?”那御史官员扫了宋伊人一眼,声音尖细。
“草民宋义仁。”宋伊人压下紧张,模仿男子的声线,不卑不亢地行礼。
“宋义仁?便是你协助达奚将军,找到公冶参将的?”御史官员翻动着手中的卷宗(不知他们从哪里这么快得到的资料),“据赵弘毅初步供述,你与钦犯白蘅关系密切,曾多次出入郡王府,更与世子赵致远之死有重大嫌疑?甚至,可能私通北境达奚家,意图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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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罪名扣下来,极其恶毒,不仅想将她打成同党,更试图将水搅浑,牵连达奚家!
达奚峰猛地一拍桌子:“胡扯!宋义仁乃忠良之后,其父宋仁翔先生天下皆知!她更是救公冶将军、揭露赵贼罪行的功臣!尔等岂可听信逆贼攀咬!”
“达奚将军稍安勿躁。”御史官员皮笑肉不笑,“本官只是依例询问。是否有罪,需证据说话。”他目光再次盯向宋伊人,“宋义仁,赵弘毅指控你与白蘅利用医术毒害世子,可有此事?那枚多次出现的银簪,是否为你所有?”
宋伊人心念电转。对方果然抓住了银簪和白蘅这两点发难。她不能承认银簪之事,那会坐实下毒罪名,也会暴露自己。但也不能完全否认,否则无法解释赵弘毅为何攀咬。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回大人。草民确与白蘅先生有师徒之谊,曾随其学习岐黄之术,只为济世救人,从未有害人之心。世子暴毙,草民亦有所闻,深感震惊,但绝与此事无关。至于银簪,草民从未见过,更不知其来历。赵弘毅罪责深重,无非是想临死拉人垫背,胡乱攀咬,企图混淆视听,还请大人明察!”
她语气坚定,将下毒之事推得干干净净,并将银簪归咎于赵弘毅的混乱攀咬。
赵弘毅在一旁猛地抬头,嘶吼道:“你撒谎!分明是你!还有达奚家那个丫头!是你们合谋……”
“闭嘴!”这次是那内卫头领冷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威慑,让赵弘毅瞬间噤声,脸上甚至闪过一丝恐惧。内卫似乎并不希望赵弘毅在某些问题上说得太多太细。
御史官员皱了皱眉,显然对宋伊人的回答不满意,但又抓不到把柄。他转而问道:“那你可知白蘅现在何处?他身为重要嫌犯,必须接受审讯!”
“家师重伤垂危,正在后院由军中医官救治,至今昏迷不醒,无法接受审讯。”宋伊人沉声道,“大人若不信,可随时派医官查验。”
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进来,在御史官员耳边低语几句。官员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内卫头领。
内卫头领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既然重伤,审讯之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厘清军资贪腐一案。赵弘毅,你贪墨军资,勾结京官,证据确凿,还有何话说?”
话题被突兀地引回了军资案,似乎有人不想在世子的死因和银簪上过多纠缠。
赵弘毅面色灰败,知道大势已去,惨笑道:“成王败寇,有何可说?只是……嘿嘿,你们真以为扳倒我就能天下太平?京城里那位……”
“押下去!”内卫头领猛地打断他,厉声命令左右,“严加看管!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赵弘毅被如狼似虎的衙役拖了下去,他疯狂的笑声和未尽之语回荡在厅中,令人不寒而栗。
厅内一时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