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小子。”他嘶哑着嗓子抱怨,声音像破风箱,“这点火候都掌握不好,老子当年教你的时候……”
“师父,医官说了,这药得文火慢煎两个时辰,药力才能完全出来。”宋伊人无奈地打断他,手下扇风的动作依旧平稳。她已换回女装,素衣荆钗,但眉宇间的沉静和偶尔闪过的锐利,已与过往那个单纯的少女截然不同。
“呸!那些庸医懂个屁!”白蘅哼了一声,却也没再坚持,浑浊的眼睛瞥向窗外,“那帮京城来的龟孙子,还没滚蛋?”
“没有。”宋伊人神色微凝,“赵弘毅还关在死牢,听说内卫日夜看守,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案子……似乎没什么进展。”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他们好像在等什么。”
“等灭口的机会,或者等上头新的指示。”白蘅冷笑一声,一针见血,“护国公那只老乌龟,最是谨慎狠毒。”
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宋明轩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两碗清粥和几样小菜。“姐,师父,该用午饭了。”他小声说道,眼神比之前安稳了些,但看到白蘅时仍带着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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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又是粥。”白蘅嫌弃地皱眉,“嘴里淡出个鸟来。老子要吃肉!”
宋伊人接过托盘,柔声道:“师父,您内伤未愈,虚不受补,油腻之物会加重肠胃负担。先喝粥,等好些了,我再给您做炙羊肉。”她将粥碗递到白蘅手里,动作不容拒绝。
白蘅嘟囔了几句,终究还是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地喝着。宋伊人和宋明轩也在一旁默默用餐。简单的饭食,沉默的氛围,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相依为命的暖意。
“姐,”宋明轩忽然小声问,“我们……以后还能回家吗?”
宋伊人动作一顿。家?那个被族人霸占、充满痛苦回忆的祖宅?还是那个他们被迫逃离、如今不知是否被查封的小院?她摸了摸弟弟的头,语气坚定:“会有的。等所有事情了结,姐姐一定给你和娘一个真正的家。”
饭后,宋伊人收拾好碗筷,又服侍白蘅喝了药。老人精神不济,很快又沉沉睡去。宋伊人替他掖好被角,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来。
她走到院中,看到母亲张氏正坐在廊下的躺椅上晒太阳。达奚峰派来的侍女细心地在旁边伺候着茶水。张氏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虽然依旧瘦弱,但眼神中有了光彩,正拿着一件宋伊人的旧衣,慢慢地缝补着。
“娘,这些活儿让下人做就好,您要多休息。”宋伊人走过去,柔声道。
张氏抬起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躺久了骨头都酥了,动动也好。伊人,过来坐。”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宋伊人依言坐下。张氏放下针线,握住女儿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瘦了,也……不一样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女儿不苦。”宋伊人摇摇头,“只要娘和轩儿平安,师父能好起来,一切都值得。”
“那位仓公子……”张氏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他究竟是什么人?我看他气度不凡,不像寻常人,对我们又多有照拂……他……”
“娘,”宋伊人打断母亲的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仓公子是友非敌,这就够了。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安全。”她无法向母亲解释那些错综复杂的阴谋和危险,只能尽力安抚。
张氏叹了口气,不再多问,只是默默握紧了女儿的手。阳光洒在母女二人身上,静谧而温暖,暂时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
傍晚时分,别院另一处较为宽敞的书房内。
仓承与达奚峰正对坐弈棋。棋盘上黑白子交错,杀机四伏。达奚峰眉头紧锁,举棋不定。仓承则神色平静,指尖夹着一枚白子,看似随意,却总能在达奚峰落子后,迅速给出致命一击。
“仓公子棋艺高超,末将佩服。”达奚峰投子认负,苦笑道,“用兵如弈棋,看来末将要学的还很多。”
“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