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柱中缓缓浮动。高堂岫美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思绪,都死死地钉在了那张行军床上,钉在了弟弟高堂明辰苍白如纸、缠满渗血绷带的脸上。
震惊、心痛、恐惧、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踉跄着向前扑去,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床前,颤抖的手悬在半空,却不敢去触碰弟弟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生怕带来更多的痛苦。
“明辰……明辰!”她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只有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显示他还活着。他的眉头即使在昏迷中也紧紧锁着,仿佛沉溺在无尽的噩梦之中。
守方人“青石”迅速上前一步,手指搭上明辰的颈动脉,又翻开他的眼皮查看瞳孔,动作专业而冷静。“失血过多,多处外伤,但生命体征还算平稳。需要立刻清创换药,防止溃烂生蛆。”他看向沈神父,“有干净的水、布、和酒吗?最好还有金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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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神父立刻点头:“有,我这就去拿。简陋了些,但还能用。”他转身快步走向教堂后间,步伐依旧沉稳,但微微急促的脚步声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岫美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守方人:“他……他会有事吗?”
“命暂时保住了。”守方人语气依旧没有什么波澜,但眼神深处似乎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伤势很重,需要静养和更好的药物。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以及……追杀他的人是否知道他在这里。”
他的话将岫美从巨大的情绪冲击中拉回残酷的现实。是的,弟弟奇迹般地出现在这里,但危机远未解除。那些能将弟弟伤至如此地步的敌人,恐怕随时会追踪而至!
沈神父很快取来了一个木盆、清水、干净的旧布条、一小瓶劣质烧酒和一小罐气味刺鼻的黑乎乎药膏。
守方人接过东西,没有丝毫犹豫,开始熟练地为明辰处理伤口。他动作极快且精准,清洗、用烧酒消毒、敷药、包扎……每一个步骤都冷静得近乎冷酷,仿佛在处理一件物品,而非一个重伤的人。
岫美在一旁看着,心揪得更紧。那些伤口触目惊心,有深可见骨的刀伤,有似乎是鞭挞留下的淤痕,甚至还有……烙铁烫伤的印记!她难以想象弟弟究竟经历了怎样非人的折磨!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明辰忽然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呻吟,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明辰!”岫美急忙握住他冰凉的手。
明辰的眼皮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想要睁开,却无力办到。他的嘴唇干裂翕动,发出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呓语,如同梦魇中的挣扎:
“……姐……快……跑……”
“……二叔……他们……不是……”
“……伦敦……陷阱……”
“……船……名单……”
“……‘先生’……不会……放过6”
破碎的词语,夹杂着痛苦的气音,模糊不清,却像一把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刺入岫美的心!
“二叔!伦敦陷阱!船?名单?还有一个神秘的‘先生’!”
这些零碎的信息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轮廓!弟弟的失踪和重伤,果然与二叔高堂修平脱不开干系!而且似乎还牵扯到一个更庞大的、隐藏在伦敦的阴谋!
“明辰!明辰!你说清楚!什么陷阱?什么名单?‘先生’是谁?”岫美急切地低唤,希望能得到更多信息。
但高堂明辰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头一歪,再次陷入深度昏迷,只有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证明着他刚才短暂的清醒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岫美无助地抬起头,看向守方人和刚刚走回来的沈神父。
守方人眉头紧锁,显然也听到了那些呓语,正在飞速思考。沈神父则轻轻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