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一下头。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但黄天越却看得分明!她认可了这条路线!
梁卉似乎松了口气,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黄天越,那眼神复杂难明,包含了太多黄天越无法解读的情绪——有怜悯,有告诫,或许还有一丝……宿命般的无奈?她的红唇微微动了动,用只有离她最近的黄天越才能勉强听清的气音,极快地说了一句:
“江南水浑,漕帮路险。红莲……非一人之名。他……活不过三天。”
最后几个字,如同冰锥,狠狠刺入黄天越的心脏!他浑身剧震,瞳孔骤缩!红莲非一人之名?!谁活不过三天?!是指他自己?还是……?
没等他追问,梁卉已决然转身,湖蓝色的裙摆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的走廊阴影之中,只留下一室血腥和浓得化不开的谜团。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跳动的火光,以及相对而立的黄天越和上官燕舞。
楼下的喧嚣和打斗声愈演愈烈,夹杂着欧阳晓晓愤怒的尖啸和梁少雄不甘的怒吼,如同为这短暂的“和平”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上官燕舞没有任何犹豫。她一步踏到黄天越身边,冰冷的左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他的右臂,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走!”声音清冷短促,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黄天越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左腿伤处传来钻心的剧痛,但他咬牙忍住。此刻他脑中一片混乱,梁卉那石破天惊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反复回响,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死死攥着断剑,任由上官燕舞拖拽着,踉跄地冲出这间充满死亡气息的房间!
走廊里一片狼藉,残留着打斗的痕迹和点点血迹,却空无一人。显然,方才梁卉的出现和楼下爆发的冲突,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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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燕舞架着黄天越,身形如风,却异常沉稳。她对这“狐窟”的构造似乎了如指掌,没有走向混乱的大厅方向,而是迅速拐入一条狭窄、堆满杂物的后廊。穿过弥漫着浓烈马粪和草料气息的后院,果然在角落一处坍塌的矮墙旁,发现了一条被积雪覆盖、极其隐蔽的羊肠小径入口!
寒风卷着雪沫,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脸上。小径陡峭湿滑,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和冰凌,崎岖难行。黄天越几乎是被上官燕舞半拖半抱着前行,每一次落脚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全靠她那股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支撑。身后驿站方向传来的厮杀声、怒骂声渐渐被呼啸的风雪声掩盖。
不知在黑暗中跋涉了多久,就在黄天越感觉左腿的剧痛和刺骨的寒冷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时,前方豁然开朗!
他们已身处北邙山北麓的一处断崖之巅!狂风在这里失去了山体的阻挡,变得更加狂暴肆虐,卷起漫天雪沫,打得人睁不开眼。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只有狂风的怒吼在崖壁间回荡,如同万千厉鬼的哭嚎。
断崖边缘,厚厚的积雪被狂风吹开一片,露出了下方——一条横亘在漆黑深渊之上的、宽阔的冰带!在惨淡的星月微光下,冰面泛着幽冷的青白色,如同一条沉睡的苍白巨蟒。这就是梁卉所说的“鬼见愁”涧的冰封河面!
“下去。”上官燕舞的声音在狂风中依旧清晰。她没有任何迟疑,抓着黄天越的手臂,纵身便向断崖下跃去!
“啊!”黄天越失声惊呼!强烈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般灌入肺腑!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和扑面而来的风雪!
下坠不过数丈,上官燕舞足尖在陡峭的崖壁上几次轻点,如同凌空虚渡,硬生生化解了大部分下坠之势。两人如同两片被狂风卷落的枯叶,最终重重地落在下方宽阔的冰面上!
咔嚓!
脚下的冰层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蛛网般的裂纹瞬间从落脚点蔓延开数尺!
黄天越惊魂未定,心脏狂跳如擂鼓!他低头看着脚下幽深黑暗、仿佛随时会碎裂吞噬一切的冰面,又看向对面那黑黢黢、如同巨兽蹲伏般的黑松林,一股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