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铡刀,正缓缓落下!
上官燕舞没有看他,目光依旧锁定着风雪深处。她扶着黄天越的手微微用力,一股精纯而柔和的冰凉气息,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渡入他体内。
这股气息冰冷,却与那侵蚀心脉的寒毒截然不同。它带着一种奇异的、非金非玉的质感,如同最纯净的寒玉精髓,所过之处,那肆虐的寒毒仿佛遇到了克星,狂暴的侵蚀之势竟被暂时压制、冻结了一瞬!心口那撕裂般的剧痛也随之缓解了半分。
黄天越如同即将溺毙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贪婪地汲取着这救命的冰凉气息。但这股气息太微弱了,如同投入冰海的一点火星,只能带来短暂的喘息,根本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盘踞心脉的恐怖寒毒。他能感觉到,上官燕舞渡入真气后,她自身的体温似乎又降低了一分,脸色也更加苍白,如同透明的寒玉。
“撑住。”上官燕舞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雪中响起,清冷依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她收回了渡入真气的手,再次抓紧缰绳,驱使着疲惫的驽马在崎岖湿滑的山路上加快速度。
黄天越靠在她的臂弯里,感受着那微弱却持续传来的冰冷支撑,看着她在风雪中坚毅如冰雕的侧影,一股混杂着感激、愧疚和绝望的复杂情绪在胸中翻涌。为了压制他的寒毒,她也在消耗着自己本命的力量!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风雪似乎永无止境。天色在压抑的铅灰色中缓缓沉入更深的黑暗。就在黄天越感觉自己即将再次被那无边的寒冷和剧痛彻底吞噬时,前方风雪弥漫的山路拐弯处,一点极其微弱、却顽强穿透风雪的昏黄灯火,如同黑暗中的孤星,映入了他模糊的视野。
那灯火来自一座依山而建、半掩在风雪中的小小庙宇。庙宇极其破败,低矮的院墙大半坍塌,露出里面同样歪斜的主殿轮廓。唯一还算完整的殿门虚掩着,那点昏黄的灯火,正是从门缝中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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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座庙……”黄天越用尽力气,嘶哑地吐出几个字。
上官燕舞也早已看到了那点灯火。她没有任何犹豫,驱马径直朝着破庙行去。马蹄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随时会散架的破旧殿门,一股混合着陈腐香烛、灰尘和淡淡霉味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虽然依旧带着衰败的气息,却比外面刺骨的寒风温暖了太多。
殿内空间狭小,正中一尊泥胎剥落殆尽的不知名神像,在昏暗的油灯光线下显得面目模糊。神像前的供桌早已朽烂不堪,唯有一盏小小的油灯放在角落的地面上,豆大的火苗顽强地燃烧着,是这破庙内唯一的光源和热源。
油灯旁,一个穿着打满补丁、浆洗得发白的灰色旧僧袍的老僧,正背对着门口,盘膝坐在一个破旧的蒲团上。他身形佝偻瘦小,花白的头发稀疏,听到推门声,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
老僧的脸如同风干的核桃,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一双眼睛浑浊不堪,仿佛蒙着一层白翳,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呆滞无神。他颤巍巍地抬起枯瘦的手,指了指殿内另一处相对干燥、铺着些干草的角落,声音苍老而沙哑,如同破旧的风箱:“风雪……夜归人……咳咳……随意……歇脚吧……”说完,便又缓缓转回身去,对着那跳动的微弱灯火,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仿佛在默诵经文,对闯入的两人不再理会。
上官燕舞架着几乎虚脱的黄天越,走到那处铺着干草的角落。她动作利落地将黄天越安置在干草上,又从马背上取下仅剩的、早已冻硬的干粮和一个皮质水囊。她将水囊放在黄天越身边,自己则走到靠近门口、避风的一处阴影里,盘膝坐下,闭目调息。她的位置,刚好将黄天越和那个诵经的老僧都置于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黄天越蜷缩在冰冷的干草堆里,虽然暂时避开了外面的狂风,但体内那致命的寒毒并未停歇。上官燕舞渡入的那股精纯寒气如同薄冰,只能暂时封住寒毒的爆发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层之下,寒毒如同被激怒的毒龙,正在积蓄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