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灰扑扑的布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平静得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手中,握着一把形状奇特的短弩。弩身黝黑,线条冷硬,刚才那道救命的乌光,显然就是从此弩中射出。此刻,弩机已经重新上弦,一支同样乌沉沉的短矢,正稳稳地搭在槽中,箭头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非金非木的哑光,无声地对准了杜莺歌。
“阁下何人?敢管我‘花魁’的闲事!” 杜莺歌强压心中的惊骇,声音冷厉,试图用名号震慑对方。她从未见过此人,也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使用如此霸道劲弩的人物。
灰衣蒙面人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杜莺歌,扫过她身后那些蠢蠢欲动的黑衣人,最后,落在了重伤垂死的护卫队长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依旧古井无波,却让护卫队长心头莫名一颤,仿佛读懂了什么。
下一刻,灰衣人动了!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预兆,快得超出了视觉的捕捉!不是冲向杜莺歌,而是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撞向走廊入口旁那扇紧闭的、通往上官燕舞房间的木门!
“砰!”
一声闷响,并不震耳欲聋,但那扇厚实的木门,连同门框,竟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向内轰然爆裂开来!碎木纷飞如雨!
门破的瞬间,灰衣人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房间内的黑暗中。
“拦住他!” 杜莺歌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怒,厉声尖叫!煮熟的鸭子,岂容他人染指!她身影急动,银色软剑化作一片耀眼的光幕,紧随其后扑向破开的房门!
房间内,一片狼藉。上官燕舞依旧蜷缩在简陋的床榻上,深陷在剧毒带来的昏迷与痛苦之中,对外界惊天动地的厮杀和破门而入的变故毫无所觉。她脸色灰败,嘴唇干裂发紫,单薄的衣衫被冷汗浸透,紧贴在身上,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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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破门而入的刹那,没有丝毫停顿,目标明确地直扑床榻!他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甚至带起了一股劲风。
杜莺歌紧随其后冲入房间,银色软剑毒蛇吐信,直刺灰衣人后心!她自信这一剑的速度和角度,对方绝无可能避开!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灰衣人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就在剑尖即将及体的瞬间,他前冲的身影以一个完全违背常理的角度骤然向侧面一折!那动作轻盈得如同没有骨头,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爆发力。杜莺歌志在必得的一剑,竟然只刺中了一道残影!
灰衣人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床榻另一侧,左手闪电般探出,抓向上官燕舞的肩膀,显然是要将她带走!
“休想!” 杜莺歌怒极,手腕急抖,软剑在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圆弧,剑尖如同长了眼睛,绕过床榻的阻碍,再次毒辣无比地刺向灰衣人抓向上官燕舞的手腕!这一剑更加刁钻狠辣,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的闪避路线。
眼看剑尖就要刺中!
灰衣人抓出的左手,却猛地一个反掌!不是格挡,而是拍向了上官燕舞身下的床板!
“咔嚓!”
一声脆响,那简陋的木板床榻应声而碎!上官燕舞的身体失去支撑,骤然向下坠落!
这变故完全出乎杜莺歌的意料!她的剑势已老,再想变招已然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擦着上官燕舞坠落的身体上方掠过。
而灰衣人,借着这一掌的反震之力,身体如同轻烟般向后飘退,瞬间拉开了与杜莺歌的距离。他并未去接坠落的上官燕舞,目光依旧冰冷地锁定着杜莺歌。
上官燕舞的身体重重摔在碎裂的木板和草席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依旧没有醒来。
杜莺歌又惊又怒,正欲再次抢攻,眼角余光却瞥见灰衣人垂在身侧的右手,那把黝黑的短弩,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抬起!弩槽之中,那支乌沉沉、箭头泛着诡异哑光的短矢,正冷冷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