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空间不大,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久无人居的尘土气息。四面漏风,但厚厚的石墙和残存的屋顶结构,多少挡住了些刺骨的寒风,比之冰天雪地的野外,已算得上一方难得的避风港。
杜莺歌扶着欧阳晓晓在角落一堆相对干燥的稻草上坐下。梁卉立刻解下随身的药囊,快步走到欧阳晓晓面前蹲下,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晓晓姑娘,方才混乱,难保没有暗器擦伤。让我看看,以防万一。”她不由分说,轻轻托起欧阳晓晓的右手腕。
欧阳晓晓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顺从地任由梁卉诊脉、翻看手掌手背,脸上依旧是那副惊魂未定的柔弱模样,低声道:“多谢梁姐姐,只是受了些惊吓,真的没受伤……”她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黄天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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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越并未理会这边,他正与上官燕舞低声交谈。上官燕舞从怀中掏出一张薄如蝉翼、颜色泛黄的皮纸,小心翼翼地展开,铺在一块稍显平整的石墩上。皮纸边缘磨损得厉害,上面用极细的墨线勾勒着复杂的线条,隐约可见山水地形和一些奇特的符号标记。
“天越,你看此处,”上官燕舞纤长的手指指向地图一角,那里画着一座依山而建的宏伟城池轮廓,旁边用蝇头小楷标注着两个几乎褪色的古篆——**“帝阙”**。“方才在那刺客首领的尸身上搜出此图,藏得极深,缝在内衬夹层里。他临死前,似乎想毁掉它……”她指尖微移,落在地图中心偏北一处,那里画着一个不起眼的七颗星点连成的奇异标记,标记旁,还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辨认的朱砂划痕,像是指引,指向帝阙城中某个模糊的位置。
黄天越俯身细看,眉峰渐渐聚拢如刀锋。地图上那指向帝阙城的朱砂划痕,像一道凝固的血线,刺入他的眼底。他伸出食指,指腹缓缓拂过那七颗星点连成的标记,触感微凉而粗糙,一种极其久远的熟悉感毫无征兆地撞入脑海深处——那是药王谷深处,禁地石壁上,与七星海棠伴生刻痕一模一样的印记!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瞬间穿透磨坊内昏暗的光线,精准地钉在角落稻草堆里的欧阳晓晓身上!
几乎是同一刹那,梁卉也正好轻轻“咦”了一声,她的手指正搭在欧阳晓晓的脉门上,指尖传来的脉象,在最初的虚浮惊乱之下,竟藏着一丝极其隐晦的凝实与平稳,这绝非一个真正受惊过度、内力涣散之人该有的脉象!她不动声色地抬眼,目光恰好与黄天越投射过来的锐利视线在空中交汇。
无声的惊雷在磨坊内炸响!
黄天越的身影在原地骤然消失!没有一丝征兆,如同鬼魅瞬移,带起的疾风甚至吹动了地上的浮尘。下一瞬,他已如一座山岳般耸立在欧阳晓晓面前,巨大的阴影瞬间将她完全笼罩。一只铁钳般的手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快得只留下残影,精准无比地扣向欧阳晓晓的右手腕脉门!这一抓蕴含的内劲,足以瞬间废掉一流高手的整条手臂经脉!
“啊!”欧阳晓晓发出一声短促而真实的惊呼,那张妩媚娇艳的脸上,惊惧与无辜如同精心描绘的面具,在黄天越这毫无保留、快如雷霆的擒拿下,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眼底深处,一丝属于顶尖猎食者的冰冷锐光再也无法隐藏,如同深潭下的鳄瞳,骤然闪现!
电光石火之间,她身体的本能反应超越了理智的伪装!那只被黄天越锁定的右手,柔若无骨的皓腕猛地一沉、一旋!五指如盛开的兰花瓣,指尖瞬间泛起一层诡异的青灰色泽,带着一股阴寒透骨的腥风,不闪不避,反而毒蛇吐信般反啄向黄天越手腕的“神门”要穴!动作刁钻狠辣至极,哪里还有半分柔弱?
“果然是你!”黄天越一声冷哼,如寒冬炸雷。他扣下的手爪非但没有收回,反而五指微张,化扣为掌,掌心一股沛然莫御的纯阳内劲轰然勃发!刹那间,他整只手掌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流动的金红色光晕,炽热的气息瞬间蒸干了空气中的湿冷,悍然迎向那泛着青灰毒光的指尖!
嘭!
一声沉闷的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