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溅湿了黄天越和上官燕舞的后背。两人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稳稳落在泥泞湿滑的河滩之上。回头望去,只见那浑浊的河心漩涡处,一个布满骨刺的狰狞头颅猛地探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饱含痛苦与暴虐的咆哮,猩红的巨眼死死盯着岸上的两人,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但它似乎对离开水域有些忌惮,庞大的身躯在漩涡中翻滚搅动,掀起滔天浊浪,却并未立刻追上岸。
“好险!”上官燕舞心有余悸,看着河心那如同小山般翻滚的恐怖身影,又看向黄天越,“刚才那一指…”
“冰窟所得,初试锋芒。”黄天越目光沉凝,望着自己刚才点出的手指。指尖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寒意。“凝霜为线,破甲断骨于无形…这‘破雪式’的锋锐与冰寒,比预想中更强。”他感受着体内那凝练如玄铁金精的真气,运转间圆融如意,毫无迟滞,方才那惊险一击的消耗瞬间便已补充大半。这冰窟淬炼带来的根基之厚,令他心中也暗自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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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不宜久留。”上官燕舞收回目光,看向身后幽深荒凉的河岸密林,“那鳄龙虽未追来,但船毁人亡,动静太大,很快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她想起船舱中听到的关于迷蝶涧的流言,秀眉紧锁,“莺歌和卉儿那边,恐怕麻烦不小。”
黄天越眼中寒芒一闪,显然也想到了那充满恶意的谣言。“走,先离开这里!”
两人不再停留,身影一闪,没入河岸旁茂密阴森的树林,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身后浊浪滔天的河面上,回荡着凶兽不甘的咆哮和船只残骸漂浮的凄凉景象。
* * *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天光被浓密的树冠贪婪地吞噬。迷蝶涧往西的荒山野岭,彻底被深沉的黑暗笼罩。夜风呜咽着穿过嶙峋的怪石和扭曲的枯枝,如同无数怨魂在低泣。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腐烂的湿冷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尚未散尽的焦糊与剧毒混合的怪味。
一处隐蔽在巨大山岩裂缝后的低矮窝棚,勉强能遮蔽风雨。这是杜莺歌记忆中一处废弃多年的猎户小屋。窝棚内狭小潮湿,地面铺着些陈年干草,散发着霉味。
篝火在窝棚口小心地燃起,跳跃的火光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也映照着两张苍白疲惫的脸。
杜莺歌背靠着冰冷的岩壁,紧闭双眼,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而微弱。左肩的伤口被布条紧紧包扎,但布条边缘依旧隐隐渗出乌黑色的血渍,散发出淡淡的腥甜与药膏的辛辣混合的怪异气味。那巴掌大的乌青已经蔓延至锁骨下方,皮肤下的紫黑色如同蛛网般扩散,透着一股不祥的死气。她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微微干裂,脸颊却泛起两团异常的红晕,那是毒素侵入脏腑的征兆。身体时不时地轻微抽搐,显然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梁卉跪坐在她身旁,小脸紧绷,嘴唇抿得发白。她刚刚又给杜莺歌施了一次针,强行压制翻腾的毒血,但银针拔出的针孔处,渗出的血珠都带着一丝灰败之色。她飞快地打开药囊,将仅剩的几味解毒药材取出,借着篝火的光亮,用一块干净的石片小心地研磨、混合。她的动作依旧稳定,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和眼中无法掩饰的焦虑,暴露了她内心的沉重。
“莺歌姐…再坚持一下…”梁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将新研磨好的药粉用清水调成糊状,小心地敷在杜莺歌肩头伤口周围的乌青区域。药糊触及皮肤,带来一阵更强烈的灼痛,杜莺歌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长长的睫毛剧烈抖动,却强忍着没有睁开眼。
“腐心蚀骨散…万毒教排名前十的奇毒…”梁卉一边敷药,一边低语,像是在对杜莺歌说,又像是在梳理思路给自己打气,“毒素分三波侵蚀…第一波麻痹肌体…第二波腐坏血肉…第三波直攻心脉…现在…第二波已经爆发…我的药…只能勉强拖住它侵蚀的速度…”她看着杜莺歌肩头那不断蔓延的紫黑色,眼中充满了自责和无力,“必须…必须找到‘三叶鬼针草’或者‘寒潭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