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素笺如同变戏法般出现在她掌心。她并未立刻递出,指尖夹着素笺,在油灯的火苗上方轻轻晃过,昏黄的光线穿透薄纸,隐约可见上面三个用朱砂写就的名字,殷红如血!
“第一个,”她声音轻柔,却带着刻骨的寒意,“黑石堡‘秃鹫’李三。此人贪婪成性,是黑石堡的地头蛇之一,也是散布迷蝶涧消息最卖力的那条狗。他和他手下几个头目,知道得太多,留着…是祸害。”她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已判了数人死刑。
“第二个,”她指尖微动,素笺上第二个名字在灯影下显现,“‘血手人屠’巴图。盘踞在流沙河上游‘血狼口’的悍匪头子,手下有百十号亡命徒。此人看似粗莽,实则心细如发,且与万毒教有些不清不楚的勾连。他闻风而动,正带人沿着流沙河往下游搜,目标…也是那两只‘信鸽’。他的存在,会干扰先生的行动,也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借刀杀人,清除潜在竞争者,一箭双雕。
“至于第三个…”欧阳晓晓的声音微微一顿,目光如同淬毒的银针,透过灯影,刺向斗笠客的斗笠阴影,“‘追魂琴’莫七弦。”她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同时敏锐地捕捉到对方放在桌旁那狭长布囊,似乎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一股无形却凌厉的琴意如同被惊醒的毒蛇,一闪而逝!
“莫七弦?”斗笠客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是冰冷的诧异,更有一丝凛冽的杀机,“此人…与我何干?为何要杀他?”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膝盖,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在无声地拨动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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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欧阳晓晓轻笑一声,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先生何必明知故问?莫七弦,二十年前江湖上昙花一现的琴道奇才,一曲‘离魂引’曾让江南三十二家镖局总镖头心神失守,自相残杀。后因情殇,销声匿迹。先生可知他隐居何处?”她不等对方回答,红唇微启,一字一顿,“就在这黑石堡往西三百里,流沙河畔的‘断魂崖’下!更巧的是…”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他手中,也有一份‘焦尾琴’残谱!而且是…最后一份!”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紧紧锁住斗笠阴影:“先生要的是完整的琴谱,重振‘天音阁’道统。而罗刹门,要的只是‘玄音叟’那份拓本。莫七弦手中那份,是先生的绊脚石,还是登天梯?杀了他,拿走琴谱,先生所求的完整传承,便近在咫尺!这…难道不是为先生扫清障碍?更何况…”她眼中寒光一闪,“此人隐居多年,却与药王谷上任谷主有旧!若让他知道药王谷的人在此遇险,以他的性子,必会出手!届时,先生的计划…怕是要横生枝节!”
房间内死寂无声。油灯的火苗剧烈地跳动了几下,仿佛被无形的杀意所惊扰。
斗笠客沉默了。敲击膝盖的“笃笃”声也停了下来。只有那狭长布囊中散发出的无形琴意,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冰冷,锁定了欧阳晓晓,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撕碎!
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欧阳晓晓面上笑容不变,后背却瞬间被冷汗浸透,袖中的机括再次扣紧,指尖冰凉。她赌的,就是对方对完整琴谱的执念,对治愈沉疴的渴望,以及对潜在威胁的绝对清除!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杀意中缓慢流逝。
终于。
那锁定欧阳晓晓的恐怖琴意,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斗笠客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之下传来,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
“名单,给我。”
“杜莺歌、梁卉的踪迹,现在就说。”
欧阳晓晓心中巨石落地,嘴角勾起一抹真正愉悦的弧度。她不再犹豫,将手中那张写着三个血红色名字的素笺,轻轻放在桌面上,推了过去。同时,红唇微启,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报出了一个地名:
“寒鸦潭。杜莺歌身中‘腐心蚀骨散’,梁卉在侧,黄天越、上官燕舞刚至。此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