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的左手,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从冰冷的骨路上撑起了身体!
他全身浴血,前胸和右肩覆盖着惨白粘稠的孢子,皮肤青黑溃烂,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如同寒夜中的星辰,燃烧着永不屈服的火焰!
“走!”他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斩断钢铁般的决绝,穿透了浓雾和嗡鸣!
欧阳晓晓看着那个摇摇晃晃、却如同浴血魔神般再次站起的身影,眼中最后一丝震惊化为了深深的复杂。她不再犹豫,猛地转身,水绿色的身影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向着前方浓雾中若隐若现的骨路尽头冲去!
“跟上!”她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
黄天越踉跄着,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火海之上。新生的破藏真元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流转,顽强地对抗着孢子的侵蚀,支撑着这具残破不堪的躯体。他再次背起冰冷的上官燕舞,用左手抱起杜莺歌。梁卉流着泪,死死扶住他受伤的右臂,用自己瘦小的身体分担着他摇摇欲坠的重量。
亡命的奔逃在惨白色的死亡浓雾中继续。每一步都伴随着骨骼的呻吟和血肉撕裂的剧痛。身后的孢子嗡鸣如同跗骨之蛆,两侧巨大的尸蕈阴影如同沉默的墓碑。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前方的浓雾,陡然一变!
惨白色的孢子烟雾如同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骤然变得稀薄!光线似乎明亮了许多,虽然依旧被瘴气过滤得惨淡。脚下的骨路也终于到了尽头,连接着一片相对坚实、布满黑色砾石的地面。
更重要的是,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气息,被一种更加奇异、更加浓郁的味道所取代!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无数种草木、花香、矿物、甚至腐败物气息的浓烈味道!初闻之下,只觉得刺鼻、混乱、令人头晕目眩。但细辨之下,又似乎能从中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幽远深邃的奇异冷香,如同寒夜中悄然绽放的昙花,清冽孤绝,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万毒谷…我们进来了…”欧阳晓晓站在骨路尽头,望着前方被斑斓瘴气笼罩、怪石嶙峋、生长着无数奇形怪状、色彩妖异植物的山谷,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凝重。
她缓缓转过身,面纱上沾染着泥点和孢子粉尘,那双媚眼落在踉跄着冲出骨路、几乎扑倒在地的黄天越身上。看着他胸前肩上那惨白粘稠的孢子,看着他青黑溃烂的皮肤,看着他依旧挺直却遍布伤痕的脊梁,以及那双即使在剧痛中依旧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
面纱下,她的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一个复杂到难以解读的弧度。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一丝莫名意味的嗤笑响起。
“黄天越,”她的声音恢复了那惯有的、带着慵懒和一丝玩味的腔调,目光却在他身上那惨烈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命还真硬。看来老天爷暂时还不想收你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扫过昏迷的杜莺歌和上官燕舞,最后落回黄天越脸上,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不过,这身‘彩’要是处理不好,不用老天爷,这万毒谷里的毒虫毒草,也能让你死得…很有‘特色’。”
“还有,”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别死了。你答应过,要护送我拿到东西的。”
她的身影不再停留,水绿色的薄纱在斑斓的瘴气中飘动,率先踏入了那片生长着无数妖异植物的万毒谷腹地,如同投入一幅诡异而危险的画卷。
黄天越重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如同凌迟般的剧痛。他抬头,望向眼前这片被奇异浓香和斑斓毒瘴笼罩的死亡之地。骨路的凶险只是开胃菜,真正的万毒绝域,才刚刚开始。
他低头,看着怀中气息微弱、肩头毒痕依旧狰狞的杜莺歌,感受着背上冰冷沉寂的上官燕舞,又看了看身边扶着自己、满脸泪痕和恐惧却依旧没有松手的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