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
杜莺歌收回目光,继续清洗自己的头发。当指尖触及发髻时,那空荡荡的感觉再次刺痛了她。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声音不高,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平静,打破了沉默:
“欧阳晓晓,我的簪子…引魂香局那晚,在听雨楼,你拿走了它。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
她的话语在溪水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下游的欧阳晓晓,掬水的动作猛地顿住。冰冷的溪水从她僵硬的指缝间淅淅沥沥地滴落。她没有回头,背对着杜莺歌的身影在阳光下如同一尊冰冷的石雕。
过了几息,一个沙哑的、带着刻骨冰冷和毫不掩饰的嘲讽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如同毒蛇爬过冰冷的岩石:
“簪子?呵…杜花魁,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惦记着你那点可怜的首饰?真是…可笑。”她缓缓侧过脸,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杜莺歌,灰败的媚眼中充满了讥诮,“一支破簪子而已,早就不知道丢在哪个犄角旮旯了。怎么?没了那支簪子,你这‘花魁’的名头,就立不住了?”
杜莺歌的身体瞬间绷紧!一股被羞辱的怒火混合着连日来的压抑,猛地冲上头顶!她豁然转身,苍白的脸上涌起一丝病态的红晕,眼神锐利如刀,直刺欧阳晓晓:
“欧阳晓晓!那簪子是我娘留下的唯一遗物!不是什么值钱的首饰!你…你把它弄丢了?!”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心痛而微微发颤。
“遗物?”欧阳晓晓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发出一声干涩刺耳的冷笑。她扶着冰冷的石头,极其缓慢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转过身,正面迎上杜莺歌愤怒的目光。那张在阳光下更显惨白和破碎的脸上,只有一片冰冷的疏离和一种破罐破摔的尖锐。
“杜莺歌,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尖锐,“一支簪子?你娘?哈!别在这里装什么孝女情深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京城欢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花魁!为了攀附权贵,为了往上爬,你什么事没做过?什么事不敢做?装什么清高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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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前踉跄一步,逼近杜莺歌,虽然虚弱,但那股属于“九尾狐”的阴冷气势却如同毒瘴般弥漫开来:“引魂香局,你是自愿入局的棋子!别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你想要玄阴血兰的消息,想要摆脱蚀骨幽兰的威胁,想要…接近黄天越!你心里那点龌龊心思,真当我看不出来?!现在倒好,毒解了,攀上高枝了,就开始装模作样,惦记起你那‘娘亲的遗物’了?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令人作呕!”
这番恶毒至极的指控,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杜莺歌的心底!将她竭力维持的平静和尊严撕得粉碎!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指着欧阳晓晓:“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我胡说?”欧阳晓晓眼中厉色一闪,脸上那层冰冷的疏离彻底碎裂,露出下面扭曲的愤怒和一种深藏的疯狂,“要不要我把你在京城那些年,为了往上爬,对那些达官贵人使的手段,一桩桩一件件都抖出来?!看看你这位冰清玉洁的‘花魁’,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住口!”杜莺歌彻底被激怒了!连日来的压抑、恐惧、屈辱、被戳破隐秘的羞愤,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爆发!她猛地向前一步,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向欧阳晓晓那张布满讥诮的脸!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溪边炸响!如同惊雷!
欧阳晓晓猝不及防,或者说,她虚弱得根本无力闪避!整个人被这一巴掌扇得一个趔趄,脚下虚浮,站立不稳,尖叫一声,向后倒去!
噗通!
她整个人摔进了身后冰冷的溪水里!水花四溅!
“啊——!”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溪水呛入口鼻,欧阳晓晓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水绿色的身影在水中狼狈地挣扎扑腾,沾满污泥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惨白的脸上,更显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