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连同那句“特别的需要”,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瞬间刺破医院用消毒水和白床单织就的虚假平静。林枫攥紧了床单,指尖泛白——这里从不是避难所,而是一座裹着温软外壳的观察站,甚至可能是……囚笼。
他必须离开。
可怎么走?正门突围?恐怕刚迈过医院大门,就会被人“客客气气”地请回来,或是撞上更阴狠的手段。他需要计划,需要信息,更需要一个能背靠背的盟友。
秦教官是唯一的人选。尽管两人对“异常”的认知早已出现鸿沟,但林枫笃定,在对抗那非人的存在这件事上,他们的立场从未偏离。难的是如何让秦教官相信,威胁早已不是荒岛那头的远雷,而是化作无色无味的毒气,正沿着城市的血管蔓延。
次日清晨,秦教官做完康复训练,刚推开病房门,便觉出了异样。林枫没有像往常那样对着窗外发呆,而是坐在床边,背脊挺得笔直,目光沉静如蓄势的弓弦,直直看向他。
“教官,我们得谈谈。”声音不高,却像落在钢板上的铁钉,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秦教官擦汗的动作骤然顿住。他盯着林枫,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身上的变化——那层沉寂的疏离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收在骨血里的锐利,像即将出鞘的刀。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走到窗边的椅子坐下,顺手将房门轻轻掩上,留了道细缝。
“我们根本不安全。”林枫开门见山,没有半分迂回,“岛上的东西,跟着我们出来了。”
秦教官的眉头瞬间拧成结,语气带着几分审慎:“林枫,你的精神状态……”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林枫打断他,眼神陡然锋利,“你看这个。”他抬起右手,掌心摊平。下一秒,他凝神调动体内沉寂血脉里那丝微弱到近乎虚无的波动,去触碰掌心那枚淡蓝印记。
一丝极淡的荧光在掌心一闪而逝,像夏夜被风吹灭的流萤,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秦教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没有林枫那样的超凡感知,却有顶尖战士对能量波动的本能直觉——那微光里藏着的“非人质感”,与荒岛祭坛、冰崖核心的气息如出一辙!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沉了下去,身体微微前倾,手不自觉地按向腰间(那里本该有枪),整个人进入了戒备状态。
“是标记,也可能是个连接。”林枫收回手,指节泛白,“但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看到’它们。”他抬手指了指门口,又扫过窗外的楼宇,“这家医院里,这座城市里,有一些人……他们被感染了,带着一种极淡、还在休眠的腐化。”
他尽量用秦教官能理解的语言,描述了那些附着在人身上的灰色印记、稀薄雾气,还有那个眼神异常的医生。
秦教官的脸色一寸寸沉了下去。他信林枫——在这种事上,对方没必要撒谎,更何况还有掌心那抹微光佐证。可这信息太过颠覆,像一把重锤砸在他固有的认知上:敌人不再是看得见的怪物,而是藏在同胞皮囊里的“病毒”?
“证据。”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发紧,需要更实在的东西来支撑这荒诞的结论。
“那个医生就是证据。”林枫的声音冷静得像冰,“他身上的‘污染’很重。我怀疑,负责我们‘康复’的这套体系,甚至这家医院,本身就有问题。他们在观察我们,教官,不只是因为我们是空难幸存者。”
秦教官沉默了。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突然翻涌上来:过于频繁却流于表面的心理评估,某些护士看似关切却总在探究的眼神,还有被委婉要求“配合”的额外检查……当时只当是常规流程,此刻想来,每一处都透着诡异的违和。
“你想怎么做?”他终于开口,这三个字,意味着他已接纳了林枫的判断。
“离开这里。”林枫的语气斩钉截铁,“但不能偷偷摸摸。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他们没法拒绝的理由,还要弄清楚,背后到底是谁在操盘,他们要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