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把技工学校的课本往桌上一拍,纸页间夹着的粮票簌簌滑落。她弯腰去捡,指尖刚触到那张二两的面粉票,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许大茂阴阳怪气的笑:“哟,这不是未来的女钳工吗?书本好看还是我好看啊?”
她捏紧粮票,抬眼时笑意淡得像层薄冰:“许大哥有闲心说笑,不如想想厂里那批不合格的零件该怎么交代——听说,你前天送检的活儿,又被退回了?”
许大茂的脸“唰”地红了,梗着脖子嚷嚷:“那是质检员故意找茬!我这手艺,厂里谁不认可?”
“哦?”娄晓娥慢悠悠把粮票夹回课本,“可我刚从检验科过来,王师傅说,有个零件的公差超了三毫米,再偏一点就要出安全事故了。”她特意加重“安全事故”四个字,看着许大茂的喉结滚了滚。
这招敲山震虎是她早想好的。昨晚父亲偷偷告诉她,许大茂为了抢订单,把不合格的零件混进了合格品里,这事要是捅出去,轻则丢工作,重则可能蹲班房。
许大茂果然慌了,凑近两步压低声音:“娄晓娥,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她合上书,站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就是觉得,与其在这儿跟我磨牙,不如回去把零件返工——毕竟,砸了厂子的招牌,你我脸上都不好看,对吧?”
正说着,秦淮茹端着空盆从厨房出来,看见俩人对峙,眼神在许大茂涨红的脸上绕了圈,笑着打圆场:“这是咋了?大茂咋还跟晓娥较上劲了?”
许大茂像抓着救命稻草:“淮茹姐你评评理,她平白无故咒我工作出错!”
“我可没咒你。”娄晓娥从兜里掏出张纸条,是刚才路过检验科时顺手抄的零件编号,“不信你自己去查,编号376,许大哥要是问心无愧,现在就去车间看看?”
秦淮茹的目光在纸条上顿了顿,突然拽了拽许大茂的袖子:“大茂,晓娥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真是误会,你快去看看吧,别耽误了工期。”她眼底的担忧不像假的——许大茂要是出事,她家每月少了个蹭饭的,日子更紧巴。
许大茂被说动了,又不甘心就这么走,指着娄晓娥:“你等着!”
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秦淮茹叹了口气:“晓娥,你也是,跟他置什么气。”
“嫂子觉得,放任他把不合格的零件送出去,是对的?”娄晓娥反问,语气软了些,“前阵子二车间的老李,就是因为零件不合格伤了手,现在还躺医院呢。”
秦淮茹的脸白了白。她当然记得那事,老李媳妇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她到现在都忘不了。
“我不是要针对他。”娄晓娥把纸条塞进秦淮茹手里,“嫂子要是信我,就劝劝他返工。真出了事,谁也帮不了他。”
秦淮茹捏着纸条,指尖微微发颤,点了点头。
娄晓娥转身回屋,刚进门就撞见父亲在翻箱倒柜。“爸,找什么呢?”
“你妈把存折藏哪儿了?”娄父急得满头汗,“刚才街道办的人来说,要核对资产,要是说不清来路,怕是要被当成‘黑钱’没收!”
娄晓娥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家里有些金条是祖父留下来的,一直没敢登记,这要是被查出来,可不是小事。她定了定神:“别急,妈上次说过,她把贵重东西都放在樟木箱的夹层里了。”
俩人撬开箱底的夹层,果然看见个黑布包。打开一看,除了金条,还有几本泛黄的账本。娄晓娥随手翻了页,瞳孔骤缩——上面记着1948年的几笔账目,付款方竟是现在的街道办主任!
“这是……”娄父也看见了,声音都抖了,“当年给主任家修洋楼的工钱,他一直没结!”
娄晓娥迅速把账本塞进怀里:“爸,金条先藏床板下,这账本我有用。”她想起刚才街道办的人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冷笑——原来某些人自己也不干净。
正收拾着,院里突然吵起来。娄晓娥扒着门缝一看,许大茂正跟傻柱扭打在一起,傻柱骂他“黑心肝”,许大茂骂傻柱“多管闲事”。秦淮茹在旁边拉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