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攥着许大嫂塞来的半截炭笔,指腹蹭过笔杆上的焦痕——这是许大茂埋氢气瓶时用来做标记的,笔尾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茂”字。她站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看着阳光透过叶隙在地上投下的斑驳光影,心里像揣了块冰。
“晓娥妹子,愣着干啥呢?二大爷让去中院开会!”傻柱的大嗓门从拐角传来,他手里拎着个豁口的搪瓷缸,走路“咚咚”响,“说是要商量给许大茂家送粮票的事,三大爷正扒着门框数人头呢。”
娄晓娥把炭笔塞进袖口,指尖在布料上按出个浅痕,快步跟上傻柱:“许大嫂刚跟我说,许大茂埋瓶子前,跟人借过铁锹,还说‘这活儿得趁夜干,迟了就被娄家那丫头撞见了’。”
傻柱的脚步猛地顿住,搪瓷缸差点脱手:“借铁锹?院里谁有闲工夫陪他疯?总不能是……”他猛地压低声音,“总不能是三大爷吧?他夜里总爱绕着院儿遛弯。”
娄晓娥没接话。三大爷是精于算计,但胆子小,未必敢碰危险品;二大爷爱摆谱,可他夜里总被贾张氏缠着吵架,没那功夫;至于一大爷……他昨晚明明在给聋老太太熬药,院里不少人都看见了。
两人刚进中院,就见二大爷背着手站在台阶上,唾沫星子飞溅:“……各家都出点,别让外人说咱们院冷血!一大爷家出五两,二大爷家出五两,傻柱家……”
“我家不出。”娄晓娥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沸水里,瞬间让喧闹的院子静了下来。她走到人群前,目光扫过众人,“许大茂藏危险品想害我家,现在凭什么让街坊凑粮票给他家?”
二大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晓娥你这话就不对了!他媳妇是无辜的……”
“无辜?”娄晓娥从袖口抽出那半截炭笔,笔尾的“茂”字在阳光下看得一清二楚,“许大茂埋瓶时说‘迟了就被娄家那丫头撞见’,这话是他媳妇亲耳听见的。谁知道他媳妇知不知情?”
秦淮茹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还攥着块没织完的毛衣片,声音发颤:“晓娥妹子,许大嫂怀着孕呢,总不能让她饿着……我家出三两,算我的。”
娄晓娥瞥了眼她毛衣片上的毛线——是鸽灰色的,许大茂去年生日时,许大嫂就给他织过同款颜色的围巾。她心里冷笑,面上却笑了笑:“秦姐要出我不拦着,但别拉着全院垫背。”
贾张氏突然尖着嗓子喊:“我看娄家丫头说得对!许大茂想害她家,凭啥让咱们出钱?我家不出!”她刚说完,就被二大爷瞪了一眼,悻悻地闭了嘴,却偷偷给娄晓娥竖了个大拇指。
三大爷蹲在墙根拨算盘,听见这话突然抬头:“我出一两……不过得记上账,等许大茂出来,让他加倍还我。”
“算我一个。”一大爷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药碗,“我出五两,但这粮票得我亲手交给许大嫂,谁也别想经手。”他目光沉沉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娄晓娥身上,“晓娥说得在理,是该分清是非。”
娄晓娥心里一动。一大爷这话看似公正,却特意强调“亲手交”,莫非是怕中间出岔子?她正琢磨着,就见秦淮茹往许大茂家跑,手里的毛衣片都忘了放下。
“等等。”娄晓娥突然喊住她,指了指毛衣片,“这毛线颜色真好看,许大嫂也给许大茂织过吧?我记得去年冬天他总围着同款围巾。”
秦淮茹的脸“唰”地白了,手一抖,毛衣针掉在地上:“是……是许大嫂教我织的,说这颜色耐脏。”
“是吗?”娄晓娥弯腰捡起毛衣针,针尖挑着根线头,“可我怎么记得,许大茂说过他最嫌这颜色老气,从来不戴呢?”她记得清楚,去年许大茂还跟傻柱抱怨“我家那口子非给我织灰围巾,土得掉渣”。
秦淮茹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傻柱在旁边“嗤”地笑出声:“合着你替许大茂家出头,是拿了他家的毛线啊?”
人群里顿时响起窃笑声。二大爷想圆场,刚张嘴就被娄晓娥打断:“二大爷还是先查查,许大茂借的铁锹是谁家的吧。我刚才去杂物房看了,三大爷的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