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王那句杀气腾腾的“拖出去砍了!”还在金殿上嗡嗡作响,殿内死寂一片,针落可闻!
就在那几个如狼似虎的殿前武士要把面如死灰的苏护拖出殿门的生死一瞬间——
“陛下!刀下留人!老臣有话说!”
一个苍老但异常沉稳的声音猛地响起,像块石头砸进这潭死水里。
只见老丞相商容,须发皆白,一脸焦急忧愤,一步跨出百官队列,“扑通”跪倒在地,语速飞快:
“大王!苏护反商,按律当斩,这没毛病!可是!可是您别忘了啊!就在前些日子,西伯侯姬昌可是上了奏本的!他恳请陛下给苏护一个机会,让他把女儿送进宫来赎罪,也算全了君臣最后这点面子情儿!”
商容喘口气,看着纣王那张黑得像锅底的脸,硬着头皮继续:
“如今,苏护这不就乖乖照做了吗?他千里迢迢把闺女送来了啊!陛下!他要是铁了心造反,还送女儿来干嘛?送上门给您杀吗?这诚意……多少有点可怜见的吧?再说了,陛下您当初治他的罪,不就是因为他抗旨不送女吗?现在人家把女儿送来了,您又要砍他脑袋…这…这前后有点说不过去啊!大王您英明神武,这肯定不是您的本意!求陛下开恩,饶了他这一回吧!”
商容说完,重重磕了个头。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他急促的喘息声。
纣王脸上的暴怒滞了一下,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在商容和苏护父女之间来回扫,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龙案。杀?还是不杀?他有点拿不准了…毕竟西伯侯的面子,还有商容这把老骨头的劝谏,都不能完全无视。
就在这要命的犹豫关头——
“陛下!老丞相说得太对了!” 一个熟悉又谄媚的声音响起。费仲这老狐狸,麻溜地出班,也跪下了,脸上堆满了“我完全是为陛下着想”的假笑。
他先给商容戴了顶高帽:“丞相之言,句句在理,都是为了陛下您的声誉着想啊!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小眼睛里闪着精光,看向纣王:
“陛下,臣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显得陛下宽宏大量,又能让百官和天下人心服口服!”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才继续说:
“咱们不如……宣那苏护的女儿妲己上殿!让她当面朝见陛下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嘛!陛下您亲自瞧瞧,如果这女子嘛…嘿嘿,真如传说中那般倾国倾城,举止得体,温柔娴淑,能伺候好陛下您……”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瞟了一眼纣王,看到对方眉头似乎松动了点,立刻加码:
“那陛下您就开开金口,赦免了苏护,显得您多仁慈啊!可要是…”
费仲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要是这女子粗鄙不堪,长得对不起陛下您这双龙目…嘿嘿,那就简单了!连她带她老子一块儿拖到菜市口砍了!这样,既处置了叛贼,又显得陛下您执法如山,半点没徇私!天下人谁还敢不服?”
轰——!
费仲这番话,简直像往滚油锅里泼了瓢冷水!大臣们心里都骂开了:这老贼忒毒了!把人家女儿推出来当靶子,是死是活全在纣王一念之间!苏护更是如坠冰窟。
纣王听完,脸上那点犹豫瞬间没了!他眼睛亮了,一拍大腿:
“妙啊!还是爱卿懂寡人的心思!就这么办!”
他仿佛找到了一个既能满足自己好奇心,又能显示权威的完美借口。
“传旨!宣苏护之女——苏妲己,上殿觐见!”
太监尖利的嗓音刺破了大殿的寂静。
这一刻,所有目光,好奇的、同情的、算计的、幸灾乐祸的,全都死死盯住了那扇巨大的殿门。
哒…哒…哒…
一阵极其轻微、却仿佛踩在每个人心尖上的脚步声传来。
先是午门沉重的开启声,接着是走过长长御道、踏过九龙桥的回响…最后,停在了九间大殿那象征王权至高无上的滴水檐前。
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