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感觉自己像是被抽断了脊梁骨的丧家犬,拼了命地往乾元山金光洞方向狂奔。身后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意死死咬住他,像跗骨之蛆,怎么也甩不脱。石矶娘娘那身赤红道袍在高速飞掠下化作一道刺目的血线,脚下的飞剑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声。
风扯得哪吒耳朵生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不知道是嘴角裂开流的血,还是肺里被震出的伤。乾坤圈和混天绫?早就被那疯婆子收了!他现在除了背上火辣辣的几道剑痕,还有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啥都没了。
金光洞那熟悉的轮廓终于撞入眼帘!洞口流淌的金色光晕,此刻在濒死的哪吒眼中,简直比瑶池的琼浆玉露还要诱人!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像块破石头一样砸进洞府大门,扑通一声狠狠跪倒在冰凉的地上,膝盖骨磕得生疼也顾不上了。
“师父!师父救命啊!”哪吒嗓子都喊劈了,带着哭腔,“石矶那该死的老娘们,她…她疯了!她要杀徒儿!真要杀啊!”
蒲团上,太乙真人眼皮子都没完全抬起来,只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嗯。”他似乎早知道有这么一出,枯瘦的手指随意地朝洞府深处虚虚一点,“慌什么?去后园桃林里待着。”
话音刚落,一股沛然莫御的无形力量已经卷住了哪吒的身体,不容抗拒地将他凌空摄起,闪电般向后园抛去。哪吒只觉眼前景物急速模糊倒退,身体撞开几枝桃枝,狼狈地滚落在桃园深处的草丛里,桃叶上的露水混着泥土沾了一脸,呛得他直咳嗽。他挣扎着缩到一株最粗壮的桃树后,心脏依旧擂鼓般狂跳,耳朵却死死竖着,捕捉着前洞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
几乎就在哪吒被挪走的同时,一道裹挟着无边戾气的血色剑光,如同九天垂落的赤色雷霆,狠狠劈在了金光洞厚重古朴的石门门楣之上!
轰隆!
碎石飞溅!整个洞府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尘埃簌簌落下。刺耳的摩擦声令人牙酸,剑气撕开空气,发出裂帛般的嘶鸣。
“太——乙——!” 饱含怨毒的尖啸如同夜枭啼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给我滚出来!把你那狗胆包天、杀人偿命的宝贝徒弟哪吒,交出来!”
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洞里。
太乙真人这才慢悠悠地从蒲团上站起,动作依然带着那股子万年不变的闲散劲儿。他一步一顿,像饭后散步似的踱到洞门口。只见那扇古朴厚重的石门,此刻门楣上赫然多了一道深逾寸许、焦黑扭曲的狰狞剑痕,冒着缕缕青烟。
洞外,石矶娘娘悬停在半空,赤红道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她双目充血,死死瞪着踱步出来的太乙真人,一头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也已散乱,几缕发丝粘在布满杀气的脸颊上。手中那柄松纹古剑,剑尖兀自吞吐着妖异的血芒,遥遥指向太乙真人的心口,剑身周围的空间都因那恐怖的煞气而微微扭曲。
“交出哪吒!”她咬着牙,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冰渣子,“他仗着你的势,射杀我碧云徒儿在先,打伤彩云在后,连你那两件破铜烂铁的法宝都敢拿来砸我!太乙,你今日若不将那杀人凶手亲手缚于我面前,给我徒儿一个交代……哼!”她手腕一抖,剑锋上的血芒暴涨数尺,发出令人心悸的嘶鸣,“就休怪我不顾昔日同修之谊,拆了你这金光洞!”
太乙真人终于在那道焦黑的剑痕前站定,位置正好将洞府内部挡得严严实实。他甚至没去看那把随时会撕裂过来的凶剑,目光平平淡淡地扫过石矶那张因极度愤怒而扭曲的脸,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杀你徒弟?”真人嘴角勾起一丝极淡、近乎嘲弄的弧度,声音平静无波,“石矶道友,你我皆在劫中,当知天数流转,半点不由人。你那徒儿碧云身死,彩云受伤,此乃命中劫数,避无可避。非是哪吒之过,实乃……天命如此。”
“放——屁——!”
这两个字从石矶喉咙里硬生生爆发出来,带着撕裂的破音,轰然炸响!恐怖的声浪裹挟着实质般的怒火,将洞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