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的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她们看得分明,那在纣王怀中肆意扭动的,哪里是什么绝世佳人?分明是披着人皮的恶鬼!这摘星楼,就是恶鬼的巢穴!
妲己一个旋身,水袖如流云般甩开,目光掠过那一角死寂与泪痕时,舞姿陡然一滞。那双勾魂媚眼瞬间结了冰。
丝竹声像是被无形的剪刀“咔嚓”剪断,满场阿谀戛然而止,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妲己莲步轻移,赤足踩在光滑冰冷的花岗石地面上,一步步走向那群宫女。她脸上还带着方才舞蹈的潮红,眼神却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子,挨个扫过那些泪痕未干、惊惶失措的脸。
“本宫舞得不好看?”她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慵懒的甜腻,却让那七十多个宫女齐刷刷地打了个寒颤,膝盖一软,扑通扑通跪倒一片,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地面,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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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禀娘娘……”为首一个胆大些的宫女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纣王已醉眼惺忪地凑了过来,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爱妃,怎么了?这些贱婢惹你不高兴了?”
妲己没直接回答,只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轻轻点向那群瑟缩的宫女,对着旁边的奉御官,声音冷得像冰:“去,给本宫查清楚。这些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的贱人,是哪一宫‘养’出来的好奴才?”那“养”字咬得极重,带着一股子渗人的寒意。
奉御官哪敢怠慢,连滚带爬地去了。不消片刻,他脸色煞白地回转,声音压得极低,却足以让妲己和旁边的纣王听清:“启禀陛下、娘娘,查……查明了,这些宫人,都是……都是已故姜娘娘中宫……旧日的侍御宫人……”奉御官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
“姜娘娘?”妲己像是听到了一个极为可笑的名字,唇角勾起一丝极其艳丽、却又无比森冷的弧度,看向纣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委屈的哭腔,“陛下!您听听!原来是那谋逆罪妇留下的孽种奴才!”她抬手,指尖直直戳向那群跪地的宫女,指甲上的鲜红如同染血。
“她们主子犯上作乱被赐死,那是天经地义!这些贱婢不知悔改,反倒心怀怨毒,在这里哭丧着脸给谁看?今日敢对本宫不敬,明日就敢在陛下的羹汤里下毒!后日就敢勾结外贼,谋夺陛下的江山!”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尖利刺耳,每一个字都裹着毒汁,“留她们在宫中,就是祸胎!就是心腹大患!陛下!”她一跺脚,扭身扑进纣王怀里,身体因“愤怒”而微微发抖,“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大胆!反了!统统反了天了!”纣王的酒意被妲己的哭诉瞬间激成了冲天怒火,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猛地推开怀里的妲己,指着那群宫女咆哮如雷,唾沫星子喷出老远,“来人!给寡人拿下!拿下!拖下去!拖下摘星楼!用金瓜!给寡人活活打死!一个不留!打死!”
几个如狼似虎的甲士立刻冲了上来,粗鲁地抓住那些哭喊求饶的宫女,像拖死狗一样要把她们拖走。绝望的哭嚎瞬间撕裂了方才的死寂。
“陛下——”妲己却在这时软软地唤了一声,声音又恢复了那种能掐出水的媚态。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按住了纣王因暴怒而青筋暴起的手臂。
纣王喘着粗气,低头看她,眼中仍有未消的戾气。
妲己依偎过去,红唇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带着一种残忍的天真:“陛下息怒呀,为了几个不知死活的贱婢气坏了龙体,那可不值当呢。直接打死,未免也太便宜她们了,怎能彰显陛下天威?而且……”她顿了顿,纤长的睫毛下,眸光流转着令人心悸的恶毒,“臣妾倒有个小小的主意,既能给陛下解气,又能一劳永逸,彻底肃清这宫里头……那些个不识抬举的‘坏心思’呢。”
纣王的怒火果然被勾了起来,混合着酒气和一种施虐般的兴奋:“哦?爱妃又有何妙计?快说与寡人听听!”
妲己的目光扫过楼下宫阙连绵的殿宇,最终落在大殿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