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潼关大殿内,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张凤那张沟壑纵横、满是焦虑与不甘的脸。他重重地坐回冰冷的石座上,喘息未定,刚才与黄飞虎一番交战,若非他见机得快,用百炼锤挡了一下,恐怕此刻已成了刀下亡魂。
“老了……真的老了……”张凤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又想起黄飞虎那如同下山猛虎般的彪悍战力,心头寒意更甚。“这家伙简直不是人!当年他就是朝歌第一猛将,力敌万夫不在话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这把老骨头,硬拼?怕是连他三招都接不住!”
更让他如坐针毡的是,万一让黄飞虎跑了……
“放跑了朝廷钦犯?”张凤一想到纣王那暴虐无常的性子,脖颈后就是一凉,“到时候别说这总兵之位保不住,恐怕九族都要跟着遭殃!”
一个阴狠的念头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他厉声喝道:“萧银!萧银何在!”
殿外脚步声急促,一个身着副将甲胄的汉子快步而入,正是临潼关副将萧银。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末将在!大人有何吩咐?”
张凤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压低了声音:“黄飞虎那厮,寻常手段根本拿不下他!你听着,立刻去办!就在今晚!挑三千名最强悍的长箭手,全部埋伏在我的大营周围。二更天一到,听我这边梆子一响,万箭齐发!给我把黄家上下所有人,射成刺猬!一个活口都不能留!然后,用他们的脑袋,去向朝歌请功!记住,这事必须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否则……哼!”
“末将……遵命!”萧银抱拳领命,声音依旧沉稳,但转身走出大殿时,脊背却绷得死紧。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萧银的心却像被丢进了油锅。
“黄昏……二更……攒射……”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针,扎在他的心上。
他眼前浮现的是当年在朝歌的日子。那时他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兵,是黄飞虎将军,那个威名赫赫的武成王,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他。
“这小子眼神不错,是个当兵的料!”
是黄飞虎亲手将他从行伍中提拔出来,委以重任,言传身教,从未因为他出身低微而轻慢半分。若非黄将军当年力荐,他萧银哪有今天这临潼副将的位置?
那是恩同再造的提携之恩!
“恩主待我如手足,视我如兄弟!如今他遭此大难,举家逃亡,我……我若真听了张凤这老贼的话,带弓箭手去射杀恩公全家?”萧银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我萧银还是人吗?!简直是猪狗不如!这丧尽天良的事,天打雷劈都不足以赎其罪!”
决心已定,萧银眼中再无丝毫犹豫。他迅速回到自己的住处,飞快地脱掉那身显眼的副将铠甲,换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黑衣,如同夜色中一道无声的魅影,悄无声息地潜出了行营。
夜色浓重如墨,萧银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疾行。终于,他摸到了黄飞虎临时驻扎的营盘外围。
“什么人?!”巡营士兵警惕的声音划破寂静。
“别慌!自己人!”萧银急忙压低声音回应,“快去禀报黄老爷!就说……就说旧日门下,萧银有十万火急、关乎身家性命的重情要报!”
士兵见他神色焦急,语焉不详但语气恳切,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冲进营中通报。
不多时,士兵跑回来,声音急促:“快!老爷让你立刻进去!”
营帐内灯火昏暗,黄飞虎一身戎装未解,眉头紧锁,显然也在为出路忧心。萧银冲进帐中,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老爷!末将……萧银来了!”
黄飞虎定睛一看,认出是当年自己提拔的旧部,心头微动:“萧银?你如今是临潼副将了?深更半夜,这般装扮前来,所为何事?”他心中隐隐有不祥预感。
萧银抬起头,语速极快,字字如刀:“老爷!大事不好!张凤那老贼……他已不是人!他忌惮老爷神勇,不敢力敌,竟想出了绝户计!他命末将于今夜二更时分,率三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