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之上,阴风惨惨,鬼气森森!
姜子牙,披发执剑,脚踏七星,对着那座诡异草人,已经整整拜了十五个日夜!阴邪的咒力如同跗骨之蛆,穿透虚空,无声无息地侵蚀着远在成汤大营的那位截教大能!
商军大营,后帐之内。
赵公明,这位昔日叱咤风云、定海珠一出神鬼辟易的绝顶金仙,此刻的状况,只能用“恐怖”二字形容!
他庞大的身躯死气沉沉地瘫在榻上,脸色灰败得如同金纸,印堂之上,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气盘踞不散,仿佛随时要将他整个吞噬!曾经开合间神光四溢的双眼,此刻紧紧闭合,唯有那沉重得诡异、如同破风箱拉动般的鼻息声,“呼噜…呼噜…”地响彻营帐,一声声敲在闻太师紧绷欲断的心弦上!
这声音,哪里是仙家吐纳?分明是垂死野兽的哀鸣!
闻太师心焦如焚,再也按捺不住,一步抢入内帐,冲到榻前。他伸出手,用力推了推赵公明那如同山岳般沉重却毫无生气的躯体。
“道兄!赵道兄!”闻太师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惶,“你乃万劫不坏的仙体,早已超脱凡俗!怎会…怎会如此嗜睡不醒?!醒醒!快醒醒啊!”
赵公明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丝缝隙,那眼神浑浊、空洞,没有丝毫神采,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死灰。他嘴唇翕动,发出梦呓般的、断续而飘忽的声音:“睡?……我……不曾睡……”话音未落,那眼皮又沉重地合上,可怕的鼾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响亮,更加不祥!
站在一旁的“红水阵”主张天君、“红砂阵”主王天君看得心惊肉跳,后背冷汗涔涔。张天君猛地拉住闻太师的手臂,声音凝重得像是结了冰:“闻兄!大事不妙!赵道兄这绝非寻常沉睡,倒像是…倒像是中了极其恶毒的诅咒!神魂颠倒,命悬一线!快!快取金钱来,卜上一卦!定要瞧个分明,到底是何方妖邪在暗算赵道兄!”
王天君也急声道:“对!迟则生变!快卜卦!”
闻太师心头剧震,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嘶声吼道:“备香案!快!”
亲兵手忙脚乱地抬上香案,摆好古旧斑驳的金钱龟甲。整个大帐瞬间被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抑笼罩。
闻太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他净手上香,面容肃穆到了极点,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案上的金钱。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磅礴的法力伴随着虔诚的意念注入金钱之中!
金钱嗡嗡震颤,在龟甲内疯狂跳动碰撞,发出急促的金玉交鸣之声!一道道玄奥莫测的光芒在龟甲表面流转,最终凝结成一副恐怖的卦象!
闻太师凝神看去,仅仅一眼,他高大的身躯猛然剧震,如遭雷击!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人色!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忍不住踉跄倒退一步,几乎站立不稳!
“怎…怎么会是他?!!”闻太师的声音嘶哑扭曲,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是陆压!那来历莫测的妖道陆压!他…他竟动用了上古禁术——钉头七箭书!就在岐山之上,对着写有赵道兄名讳的草人,日日祭拜!他要生生拜散赵道兄的元神,钉杀他的性命啊!!”
“钉头七箭书”五个字一出口,如同惊雷炸响!旁边的张、王两天君也是倒吸一口冷气,骇然失色!这邪术的凶名,他们这些修行中人岂能不知?那是能隔着无尽虚空,咒杀大罗神仙的歹毒禁法!
王天君眼中凶光爆射,杀气冲天而起:“好个歹毒的陆压!闻兄!还等什么?立刻点齐人马,杀上岐山!将那邪书抢回来!毁了那草人!解了赵道兄的厄难!”
“不可!万万不可!”闻太师猛地挥手,压下王天君的冲动,他虽然心乱如麻,但多年征战的老帅本能还在,“那陆压既然敢施此邪法,岐山必定是龙潭虎穴,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去闯!明刀明枪去抢?那是自投罗网,不但救不了人,反而会害了更多道友性命!此事…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必须暗中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