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旗门官连滚带爬冲入中军大帐,声音都变了调:“太师!营门外……有五位仙姑驾临!煞气冲天!!”
帐内,连日操劳、鬓角已见斑白的闻仲闻太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终于来了!既是期盼,又感绝望的援兵!他霍然起身,来不及整理甲胄,疾步冲出大帐。
营门外。
五道或清冷、或狂暴、或煞气、或娇媚、或莫测的仙光已然收敛。云霄为首,琼霄、碧霄分列两侧,菡芝仙探头探脑,彩云仙子巧笑嫣然。她们仅仅是站在那里,无形的威压便让营门附近的军士两股战战,几乎窒息。
“云霄道友!琼霄道友!碧霄道友!菡芝仙!彩云道友!”闻仲大步上前,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悲怆,抱拳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沙哑的沉重:“闻仲……未能护住公明道兄……万死难辞其咎!请!”
他侧身引路,姿态放得极低。五位女仙,尤其是琼霄、碧霄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让他这位久经沙场的太师也感到刺骨的寒意。
中军大帐,气氛压抑得如同铅块。
众人落座,连奉茶的亲兵都手脚发软,放下茶杯便逃也似的退下。
没有任何寒暄,云霄清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直刺闻仲眼底,开门见山,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却蕴含着冻结灵魂的力量:
“闻仲道友。前日,吾兄长赵公明被你所邀,自罗浮洞下山助你。如今……”她话语微顿,那冰封般的冷静下,是千仞冰山底下沸腾的岩浆,“尸骨何在?烦请……指路。”
“道兄他……他……” 闻仲闻太师,这位铁骨铮铮、统帅千军万马、面对天崩地裂也未曾失态的老帅,此刻再也抑制不住。他猛地以手掩面,魁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哽咽。滚烫的浊泪混杂着血丝,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粗糙的手指缝汹涌而出,砸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啪嗒声!
“是我害了公明道兄!是我啊!”闻仲的声音嘶哑破碎,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那定海珠……竟被萧升、曹宝两个小贼夺去!道兄为复仇,往道友处借来金蛟剪重宝……当场祭出!那燃灯老贼坐骑梅花鹿,瞬间被剪成两段!燃灯望风而逃……本以为……”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是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谁知……次日来了个叫陆压的野人!浑身邪气!道兄再祭金蛟剪……那陆压竟化作一道诡异长虹遁走!再后来……西岐!姜尚!!”闻仲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陷掌心:
“姜尚那恶贼!在西岐山设下妖坛,日夜行那歹毒无比的‘钉头七箭书’邪术!咒杀公明道兄!我虽察觉……令道兄座下陈九公、姚少司两位高徒去抢那邪书……却被哪吒小儿……当场截杀!功亏一篑!!”
帐内死寂,只剩下闻仲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悲泣。琼霄身体绷紧如待发的弓弦,碧霄眼底的血丝几乎要爆开,菡芝仙捂住了嘴,彩云仙子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
“道兄他……弥留之际……”闻仲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无尽的悲凉和绝望,他踉跄起身,几步冲到帅案旁,颤抖着从案底捧出一个用道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件。
“……他眼中含泪,悔痛万分,言道:‘悔不听吾妹云霄之言,果有今日之苦!’……”闻仲双手捧着那包裹,如同捧着万钧重担,一步步走向云霄三人,每一步都沉重如山岳:
“……他将此物……用道袍包裹……言明……留与三位道友……见服……如见公明!!!”
话音未落,闻仲已将包裹重重放在三位娘娘面前的案几上!
包裹无声散开一角——
铮——!!!
一道凄厉、暴虐、仿佛能斩断天地阴阳的血色寒光,骤然从包裹中迸射而出!瞬间将整个大帐映照得一片猩红!恐怖的杀伐之气冲天而起,几乎要将帐篷撕裂!正是那威震三界的凶煞异宝——金蛟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