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没有了迷茫,只剩下无尽的、深渊般的疲惫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蛛网般的血丝遍布眼白。
“走了?”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几乎撕裂,完全不似人声。
“走了。”司马防重重点头,踉跄扑到榻边,声音发颤,“结束了,仲达,你……你做到了。”
听到这句话,司马懿一直紧绷如万年弓弦的意志,终于……轰然断裂。他猛地吐出一口绵长而颤抖的浊气,整个身体像是被抽掉了所有支撑,彻底瘫软下去,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喘息,额头上、颈项间瞬间沁出大量冰冷的虚汗。连续数日非人的折磨、精神的极致煎熬,在这一刻如同决堤洪水,反噬而来。
司马防看着儿子这般模样,心中痛惜,低声道:“撑过去便好,撑过去便好…你且好生‘休养’,万万不可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为父…晚些再来看你。”他嘱咐了几句,深知此地不宜久留,需得尽快出去稳定府中人心,便叹息着离开了。
房门轻轻合上。
司马懿独自躺在榻上,剧烈的喘息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遍布全身每一寸骨髓的、难以言喻的酸痛与麻木。连续数日非人的折磨、精神的极致煎熬,在这一刻反噬而来。外界最大的威胁已经暂时解除,那根支撑他超越极限的弦一旦松开,强烈的疲惫感便如同沉重的泥沼,将他牢牢困住,意识也如同浸水的舟楫,开始不由自主地缓缓下沉。他太需要片刻真正的、不设防的喘息了,哪怕只有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