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不好了!雍凉……雍凉大败!!”
司马懿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肌肉紧绷,但声音依旧沉冷:“慢慢说!何处败?如何败?”
“是……是大将军(曹真)!街亭……街亭失守了!张合将军救援不及,我军……我军损失惨重!”第一个信使喘着粗气,几乎说不下去。
第二个信使紧接着哭嚎出声,声音充满了绝望:“不止街亭!诸葛亮大军已出陇山,郿城、陈仓告急!关中……关中危殆!洛阳……洛阳震动啊,都督!!”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城头每一个人的心头。牛金倒吸一口凉气,司马师脸色煞白,周围的将校士兵们更是面露骇然,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恐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滋生蔓延。
街亭失守!大将军败绩!诸葛亮兵临关中!
任何一个消息都足以震动天下,如今却如同疾风暴雨般同时袭来!
司马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雨后的冷风吹动他鬓角的花发,拂起紫色袍服的衣角。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滔天巨浪在翻涌,又在瞬间被强行压下。他沉默着,那沉默却比任何惊呼呐喊都更令人窒息。
他缓缓闭上眼睛,极快地消化着这毁灭性的信息。诸葛亮……一出手便是如此石破天惊,直扼咽喉!曹真竟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陇右三郡,帝国的西陲屏障,竟望风而降!街亭失守!兵临关中!这已不是一场边境冲突,而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全面危机。
良久,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已恢复冰一般的冷静,甚至带着一种极度压力下淬炼出的锐利。“详细说,街亭如何失守?蜀军主将是谁?兵力几何?曹真大将军现在何处?”
他打断众人的慌乱,问题精准而急促,开始像解剖猎物般剖析这场惨败的每一个细节。
信使断断续续地回禀着他们所知的一切:张合如何赶到却被阻隔……如何溃败……曹真如何试图稳住阵脚却难挽狂澜,现已退往陇山一带收拢残兵……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又一队人马旋风般冲至城下。来的不是信使,而是皇帝曹叡的特使,中书郎孙资!他手持明黄诏书和代表极大权威的青铜节钺,在卫士簇拥下疾步登上城楼,脸色同样凝重焦急。
“司马懿接旨!”
所有人齐齐跪倒。孙资展开诏书,用尽可能沉稳却依旧难掩急迫的语调宣读:
“制曰:逆蜀猖獗,窃据陇右,寇掠关中,社稷危殆。卿甫定东南,克剪凶逆,功勋卓着。今特加卿为都督雍、凉二州诸军事,总摄西部诸军,戡乱御侮!关中诸将,包括大将军曹真所部,悉听卿之节度!事急从权,卿可不必返洛述职,即刻轻骑赴长安,稳定大局,击退蜀寇!国之安危,尽托于卿,望卿勿辞劳苦,速解倒悬!钦此!”
诏书言辞急切,倚重之情溢于言表,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恳求的意味。那柄沉甸甸的节钺,象征着生杀予夺的极大权力,也压上了千钧重担。
司马懿深深叩首,抬起头时,脸上已是一片决然的沉静:“臣,司马懿,领旨谢恩!敢不竭尽驽钝,以报陛下信重之恩!必当戮力以赴,稳定西线,驱除蜀贼!”
没有犹豫,没有推诿,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流露。他接过的不仅是一纸诏书,更是一个濒临崩溃的战局和一个帝国的期望。
起身后,他即刻转向牛金,语速极快却清晰无比:“牛金,你率本部兵马,并统筹新城所有留守部队,稳守此地,新任太守不日即到,确保万无一失!待交割后,后续步卒及辎重,由你统领,随后启程,稳妥西进,至长安听令!”
“末将领命!”牛金抱拳,声如洪钟。
“师儿,点齐我的亲卫营,全部轻骑,只带五日干粮和必备弓矢武器!即刻准备出发!”
“是,父亲!”司马师立刻转身奔下城楼。
命令一道道发出,如同石子投入死水,激起了层层波澜,却又迅速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