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机,当乘势追击,可获全功!”
司马懿捻须沉吟,面色平静无波,目光却带着一丝冷意扫向张合:“孔明退兵,岂无防备?前番彼亦佯退,诱我深入。隽乂将军你当时亦言必胜,立下军令状,结果如何?断云峪一场大败,折损兵马,更痛失戴陵将军,莫非将军已然忘却?”
这话如同一条冰冷的鞭子,猝然抽在张合的痛处。他脸庞瞬间涨红,那是羞愤与旧伤被揭开的灼热。他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更加洪亮:“都督!前番是末将轻敌,误中奸计!然今时不同往日,诸葛亮粮草将尽,乃确凿之事!岂能因噎废食?若因其一次设伏,便永不再追,则天下无不可纵之敌!想当年大司马曹真在时……”
“够了!”司马懿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打断了张合即将出口的、更伤人的比较。他眼神锐利地盯着张合:“公性如烈火,临阵刚猛。孔明正欲借公此性,再设圈套。亮之退路,恐步步杀机,公若去,正中其下怀,我心实忧之。”
这话听似关心,实则将“刚愎中计”的标签再次贴在张合身上。张合气得须发皆张,梗着脖子,几乎是指着帐外方向吼道:“都督何必屡屡挫我锐气!合随武皇帝征战数十载,胜败乃兵家常事!焉能以此一败,断定我此番必中埋伏?诸葛亮若有埋伏,某正欲破之,一雪前耻,以显大魏军威!”
司马懿沉默片刻,喟然一叹,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奈,仿佛在对一个不可理喻的莽夫说话:“公既坚执要去,若有不测,莫要追悔。”
张合慨然道:“大丈夫舍身报国,虽万死无恨!何悔之有?”
“既如此,”司马懿终于“妥协”,“张合听令!命你引五千精骑为先锋,火速追击,探明虚实。诸葛绪引两万步骑为第二队,随后接应。本督自引三千兵马,于后……策应。”
张合抱拳厉声:“得令!”旋即转身,甲胄铿锵,带着一股证明自己的决绝怒火,大步出帐点兵。
郭淮看着张合离去的背影,又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眼神深邃的司马懿,心中掠过一丝寒意,最终什么也没说。
张合率领五千铁骑,如离弦之箭,冲出大营,沿着蜀军撤退的痕迹疾驰。不出三十里,便见前方烟尘滚滚,一支蜀军断后部队严阵以待,那杆“魏”字大旗下,魏延横刀立马,眼神冰冷。
“魏延!纳命来!”张合大喝一声,拍马挺枪便冲杀过去。
魏延挥刀迎战,刀光枪影,铿锵交鸣。战不十合,魏延虚晃一刀,拨马便走,部下士卒依计伴装溃败,丢弃些许旗帜辎重。
张合冷笑:“果是疑兵!”挥军追赶。
如此三番,魏延败而不乱,退而有序,始终与张合保持接触,如同一个冷静的钓手,牵引着愤怒的鱼儿游向预设的死亡陷阱。张合几度生疑,勒马观察,但见蜀军“狼狈”,又想起司马懿那“性如烈火”的评价,一股执拗之气直冲顶门,定要斩将立功,证明谁才是大魏真正的柱石。他不断催促部下,不顾人马疲乏,深入险峻山地。
天色渐晚,暮色四合。追至一处险要谷口,但见两山夹峙,道路狭窄,形似门扉,正是木门道。魏延于道口回马,厉声辱骂:“张合老匹夫!追袭百里,欺人太甚!今日与你决一死战!”
张合杀得性起,见魏延势孤,哪肯放过,大喝一声:“找死!”骤马挺枪,一马当先冲入道中。
就在他麾下骑兵大半涌入谷内之际,忽听山巅一声炮响,震彻云霄!霎时间,火光冲天,无数巨木、礌石带着轰隆巨响从两侧山坡滚滚而下,瞬间将狭窄的谷口堵死!
张合大惊失色,心知中计,急勒战马欲回,却发现归路已被乱石朽木塞得严严实实。他与麾下数百亲卫,被死死困在了一段不足百步的绝地之中。
“梆梆梆——梆梆梆——”
急促的梆子声如同索命梵音,从两边峭壁上密林中响起。下一刻,箭矢破空之声撕裂暮色,成千上万的弩箭,如同密集的飞蝗,从两侧山崖的每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