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眼下看来倒也恭谨,可作臂助,而非核心。” 在他蓝图中,曹爽是执行者,一个需要被曹宇领导、被夏侯献和曹肇制衡的角色。
数日后,精神稍振时,他进行了一次秘密召见。参与者仅有燕王曹宇、领军将军夏侯献、屯骑校尉曹肇三人。寝宫内殿,门户紧闭,药味更浓。
曹睿靠坐在榻上,声音嘶哑而虚弱,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气力:“朕……时日无多。大魏社稷,幼主曹芳……朕,便托付于诸卿了。”
曹宇闻言,已是老泪纵横,伏地叩首:“陛下!臣……臣才疏学浅,恐负陛下重托啊!”
“王叔请起……”曹睿喘了口气,目光扫过夏侯献与曹肇年轻而坚毅的脸,“外姓之人,功高则震主……终究隔着一层。唯有我等血脉相连,方能……方能保社稷无虞。切记……要同心协力,莫负朕望,莫负……曹氏列祖列宗。”
“臣等誓死护卫幼主,巩固皇权,绝不负陛下天恩!” 夏侯献与曹肇异口同声,语气激昂。那一刻,昏暗的寝宫内,弥漫着一种由血缘纽带维系着的悲壮与团结。曹睿疲惫地点点头,心中那巨大的虚无,似乎被这短暂的人为构建的“稳固”稍稍填充。
然而,在这座被病气和权谋笼罩的皇宫之外,太傅司马懿的府邸却是另一番景象。
府邸书房内,陈设简朴,唯有书架上的竹简帛书堆积如山,透着一种冷峻的秩序感。司马懿确实“告病”在家,他身着常服,坐于窗下,手中捧着一卷《汉书》,目光却并未落在字句之上。窗外庭院中,几株老树初发新芽,在微寒的风中轻轻摇曳。
夜幕降临后,其长子散骑常侍司马师悄然回府,径直入了书房。他屏退左右,向父亲详细禀报今日宫中所见所闻:陛下病情笃重,已难起身;嗣君曹芳之名似已内定;燕王曹宇、曹肇、夏侯献等人近日频繁入宫密议,神色间既有悲戚,亦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即将执掌权柄的振奋。
司马师禀报完毕,垂手而立。司马懿良久不语,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烛火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动,映照不出任何情绪。
“知道了。下去吧,近日在宫中,当谨言慎行,多看,多听,少问,少说。” 声音平稳,听不出一丝波澜。
司马师躬身退出。书房内重归寂静。司马懿起身,踱至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洛阳城的万家灯火,在远处明灭不定。
“陛下啊陛下,您英睿果决,一世雄主,奈何……天命不永。” 他心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惋惜,亦或是别的什么,旋即被冰冷的理智覆盖。他开始剖析刚刚得到的信息。
“燕王曹宇,仁弱无断,非雄主之才,岂能驾驭群小?夏侯献、曹肇,倚仗父荫,纨绔心性,志大才疏,且彼此争强好胜,岂能真心合作?秦朗,客将耳,根基浅薄。至于曹爽……” 想到这里,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下撇,“庸碌之辈,徒仗父名,或可为一棋子,难当大任。”
这个看似稳固的宗室托孤集团,在他眼中,已然漏洞百出。它缺乏一个真正能镇得住场的核心,成员之间各有算盘,潜在的矛盾一触即发。
“吾受先帝与陛下厚恩,位极人臣,官至太尉,封侯拜公。值此微妙之际,正当韬光养晦,静观其变。此时若动,必成众矢之的,万劫不复。” 他深知自己功高震主,任何一丝急躁和主动,都可能引来猜忌和围攻,前功尽弃。他的策略,便是“等”。像最有耐心的猎手,等待猎物自己露出破绽,等待那看似坚固的堡垒,从内部生出裂痕。
宫中,曹睿在又一次剧烈的咳嗽和咯血后,感到了死神清晰的吐息。他不再犹豫,召来了负责机要文书的中书监刘放与中书令孙资,以微弱而断续的声音,口述了最初的托孤意向:以燕王曹宇为大将军,辅政首臣,夏侯献、曹爽、曹肇、秦朗共同辅政。
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虽未正式公告天下,但涟漪已迅速荡开。燕王府门前,悄然间车马增多。曹宇开始以更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