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碎成齑粉,化作一道血线直坠而下,落向凝气台的阵眼,那轨迹,和我脚边这条裂缝严丝合缝。
画面戛然而止的瞬间,我猛地睁开眼,鼻腔里像被塞进了团火,一股热流直接喷了出来,溅在石阶上,血珠滚落时在石缝里晕开,像朵突然绽开的红花。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千百只蜜蜂在颅腔里撞墙,连风声都听不真切。玉佩从眉心滚落在地,表面多了几道细密的裂痕,蛛网似的蔓延开,裂缝里的金丝却暗了下去,像死了的蛇。
“操……”我抹了把鼻血,手指抖得厉害,血珠滴在裤腿上,晕出深色的圆点,“这玩意儿是预知?还是拿我脑子当祭品?”
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血雾里红袍的针脚、第七枢纽旁歪脖子松树的形状、黑袍人袖口那道快磨平的缝……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像刻在脑子里。尤其是那枚玉佩——辛七死前,脚踝上那道红痕钻进地里的样子,和这血线坠向阵眼的轨迹,简直一模一样。
他们要的不是突袭,是定点爆破,像用锥子精准地凿开鸡蛋壳。
我撑着石阶站起来,腿软得像煮过的面条,膝盖一弯差点跪倒。可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见个影子。
凝气台入口,扫地的老头还在那儿。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短褂,后颈的褶皱里沾着枯叶,手里那把扫帚秃得只剩半截毛,正慢悠悠地扫着落叶。他是宗门里最不起眼的那种人——杂役,哑巴,据说小时候烧坏了脑子,常年在后山晃荡,见了谁都低着头。
可现在,他停了。
扫帚顿在半空,几片枯叶从帚毛上滑下来,飘在他脚边。
他缓缓转头,看向我。
那一瞬间,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像黑夜里被擦亮的火石,光打得人眼睛发疼。那不是寻常老头该有的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直直射过来。
我没动,他也没动。风卷着落叶从我们之间穿过,发出“沙沙”的响,像谁在低声说话。
然后,他抬起扫帚,用磨得光滑的木柄在地上划了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
我死死盯着那轨迹——是山谷的轮廓,东侧山谷,连谷口那块歪脖子石头的位置都画得丝毫不差,和我刚才“看见”的一模一样。
“你……看见了?”我压低声音,喉咙里还带着血腥味,说话像砂纸磨过木头。
他猛地摇头,枯瘦的手指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我怀里的玉佩,然后双手合十,拇指交叉做了个“封”的手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心头一震——他在警告我,别让玉佩再发出动静,别让那东西“看见”他。
我还想问什么,远处传来巡逻弟子的脚步声,靴底踩在落叶上的“咔嚓”声越来越近。
老头立刻变了样。驼背弯得更深,几乎要贴到地面,眼神重新变得浑浊,像蒙了层灰。他哼起一段荒腔走板的小调,调子古怪得像山里的狼嚎,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扫帚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和刚才判若两人。
可地上那道山谷的痕迹还在。
我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泥土,边缘处有一丝极淡的红,像被什么东西染过。我凑过去闻了闻,一股新鲜的铁锈味钻进鼻子——是血,刚流出来的。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离去的方向。
就在他扫帚柄的末端,木纹里藏着一道极小的刻痕,是个“幽”字。只是最后那笔竖弯钩被磨得平平整整,像是有人用石头反复磋磨过,故意要毁掉这个字。
我慢慢收回手,把玉佩重新塞进怀里。玉面已经凉了,像块普通的石头,安安静静地贴着心口。
可我知道,它刚才“看见”的不是过去,也不是幻象。
是未来。
而且,它还能用。
代价是脑子像要炸开、鼻血止不住地流、耳朵里嗡嗡作响——但只要能提前知道敌人要从哪捅刀子,这点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