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撑着床沿坐起来,肩上的伤被牵动,闷哼了一声。他端起碗走过来,递到我手里:“喝吧,汤,加了山姜和断节草,止血的。”
碗很烫,我捧着,没急着喝。汤色浑浊,浮着几点油星,闻着倒是香。
“这是哪儿?”我问。
“青石镇。”他说,一屁股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活人住的地儿。”
我盯着他:“没灵力?”
他皱眉:“灵力?啥玩意儿?”
我换了个说法:“这儿的人……怎么变强?”
他笑了,笑得肩膀直抖:“变强?打铁啊,扛石头啊,跟野兽拼命啊。哪有啥花里胡哨的东西。”他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疤,“我这身肉,是炉子边烤出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我低头看着碗里的汤,忽然问:“你见过那种……光?从身体里出来的,能炸开石头的?”
他摇头:“没见过。但我见过人拼命的时候,眼睛发红,力气大得能掀翻马车。那劲儿,像是从骨头里烧出来的。”
我心头一震。
——和斗气一样。
我慢慢喝了一口汤,烫得舌尖发麻,可一股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胃里渐渐有了知觉。
“你叫啥?”他问。
“陈默。”
“我赵铁匠,这镇上打铁的。”
“你昏倒在镇口,要不是我路过,早被野狗拖走了。”
我低头看肩上缠着的粗布条,伤口已结痂。
“你救了我。”
“顺手,你能让虎子退,不是普通人。”
我盯着他背影:“你不怕我?”
他回头一笑:“怕你干啥?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我沉默。他说得对。我现在比凡人强不了多少。没有灵力,没有丹药,连最基本的凝气都做不到。唯一能靠的,只有那股靠意志点燃的斗气。
可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
赵铁匠忽然问:“你从哪儿来?”
我顿了顿:“很远的地方。”
“逃难的?”
“算是吧。”
他点点头,没再问。这种问题,小镇上的人不会刨根问底。活下来就行,来历不重要。
我捧着碗,忽然说:“这地方……没有灵根?”
“灵根?”他笑出声,“你是不是摔坏脑子了?啥叫灵根?”
我闭了闭眼。果然,这里和我熟悉的世界不一样。没有元气,没有经脉修炼,没有符阵丹器。有的,只是人用血肉拼出来的力气。
可斗气……它存在。
它不依赖天地,只依赖自己。像是把命当柴火,烧出一瞬间的光和热。
赵铁匠走到墙边,拿起一把半成品的短刀,递给我:“拿着。”
我接过。刀身粗糙,刃口不齐,可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你觉得它缺啥?”他问。
我掂了掂:“锋利。”
“不够。”他摇头,“缺一股劲儿。刀是死的,人是活的。人要是没劲,刀再利也没用。”
我看着他:“所以……你们练的是人本身的劲?”
“对。”他一拍大腿,“力气、耐力、狠劲儿。人拼到极限,能干出自己都不敢信的事。那股劲儿,不是谁教的,是逼出来的。”
我低头看着刀,忽然笑了。
——斗气。
不是灵力,不是血脉,不是阵法。
是人在绝境中,用意志点燃自己的血肉,换来的爆发。
我握紧刀柄,掌心热流缓缓升起,顺着小臂蔓延。刀身微微一震,像是有了呼吸。
赵铁匠眯起眼:“你……刚才那一下,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我没回答,只把刀轻轻放在桌上。
桌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