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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头虚影，十息之内，全灭。
我喘着气站定，右臂鳞片缓缓退去，金丝回归经脉，竟比之前更平稳。眉心兽纹的热度也降了下来，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而非失控的挣扎。
原来如此。
不是压制，也不是屈服。是驾驭。
我盯着那块黑石，一步步走过去。脑中声音第三次响起，依旧是那句：
“继续。”
“闭嘴。”我低骂，“再废话我把你这破石头砸了。”
手掌贴上石面。
刹那间，体内兽血翻涌之势骤停。不是被压制，而是……被安抚。金丝的流动变得规律，像找到了某种共鸣频率。眉心兽纹的压迫感减轻了三成，不再是沉甸甸压着脑袋，而是像一块温热的玉贴在皮肉下。
我闭眼，感受着这股变化。
就在这时，幻象浮现。
不是兽血带来的血腥画面，而是杜凌菲。她站在山巅，冰剑在手，黑雾从结界裂缝中涌出，缠上她的手腕。她挣扎，冰晶炸裂，可黑雾越来越多，最终将她整个人吞没。她转头看向我，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但我知道她说的是：“别信它。”
我猛地睁眼。
幻象消失。
可那画面太真，真得不像兽血的侵蚀，倒像是……某种警告。
我盯着黑石，声音冷了下来：“你是想让我失控？还是想让我清醒？”
无回应。
我深吸一口气，掌心仍贴着石面。兽血稳定，意识清明。不管这声音是谁，至少现在，它给了我一条路。
“你说这只是开始？”我低声道，“那就走着瞧。”
我收回手，退后两步。黑石表面的残缺兽纹微微发亮，随即暗淡。地面裂纹停止蔓延，连结界上的血纹也恢复了原本的缓慢跳动。
我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我抬脚的瞬间，掌心突然一热。
低头看去，那道刚愈合的裂口再次裂开，一滴金血渗出。但它没有滴落，而是悬在掌心上方，微微颤动，像被什么力量托着。
紧接着，那滴血缓缓变形，拉长，化作一道极细的线，指向黑石底部。
我皱眉，走过去蹲下，扒开石底的碎土。
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碎片露了出来，像是从更大块的物体上剥落的。表面光滑，触手冰凉，隐约有纹路流动，与黑石上的兽纹同源。
我刚要捡起。
碎片突然一震，自行浮起，贴上我掌心的伤口。
一股信息直接冲进脑海——
不是画面，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知晓”。
我知道了它的来历。
它不属于这个世界。
它来自“之前”。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
掌心的碎片猛地发烫，金血沸腾，眉心兽纹轰然一震。
我最后的意识，是听见那声音第四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冷漠的指引，而是带着一丝……笑意：
“你终于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