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帮联系...”
我顿时火了,“你们以为我疯了?走!现在就去我家看看!”
到了楼下,碰见居委会那老太太。她看见警察,又看见我铁青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
“警察同志,借一步说话。”她把两个警察拉到一边,我竖着耳朵听不清全句,只捕捉到几个词:“...当年施工...乱葬岗...没全迁走...开发商省事...”
警察回来时脸色变了。年长的那个说:“蒋大爷,我们先回去查查档案,下午再过来。”
他们果然来了,还带了个档案袋。打开一看,是这栋楼的建设图纸和一份泛黄的档案。
“这地方以前是乱葬岗。”警察直截了当,“五八年大跃进时平了坟建了平房,九零年拆平房盖这楼时,开发商为省钱省事,只迁了表层的坟,深处的就...直接打地基里了。”
我后背一阵发凉,“啥意思?这楼底下还埋着人?”
警察点点头,“档案记录不全,但据当年知情人说,至少几十具遗骨没迁走。”他顿了顿,“您说的这些事,这楼里以前也发生过,不过没这么...厉害。以前的住户没住多久就搬走了。”
我瘫在椅子上。原来我每天睡在死人堆上。
“搬!我明天就搬!”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警察临走前欲言又止:“蒋大爷,尽快搬吧。这事...我们也没法用常规手段处理。”
送走警察,我立刻开始打包。儿子听说后连夜从学校赶回来,一进门就闻到他身上带来的寒气和老蒋家特有的倔强。
“爸,赶紧收拾,我同学家有空房,你先去凑合几天。”儿子雷厉风行,帮我装箱子。
天黑透了,我们爷俩累得直喘气。儿子下楼买吃的,我继续收拾卧室。
就在我叠最后一件衣服时,房门“咔哒”一声自己锁上了。
我赶紧去拧门把手——纹丝不动。敲门声响起,儿子在门外喊:“爸,怎么锁门了?开门啊!”
“不是我锁的!”我喊着,拼命转动门把手,却毫无作用。
突然,衣柜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我全身血液都凉了。那是我和老婆的旧衣柜,搬来时儿子说太旧了扔了吧,我没舍得。
“爸?什么声音?”儿子在门外问,声音紧张。
我没回答,眼睛死死盯着衣柜。柜门缓缓打开一条缝。
一股似曾相识的雪花膏味儿飘出来——那是老婆生前最爱擦的。
“老婆子?”我下意识叫出声。
柜门开得更大了,里面黑黢黢的,不像只是放衣服的空间。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移动。
一个人影缓缓从衣柜中浮现。
那是个穿白衣服的女人,长发遮住了脸,身体像是半透明的。她飘浮在那里,脖子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歪着。
我吓得魂飞魄散,想叫却发不出声。
白衣女子慢慢抬起一只手,指向我。然后另一只手缓缓举起一样东西——那是我丢失的枣木首饰盒。
她打开盒子,取出那条金项链,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那一刻,我看清了项链的吊坠——那是颗心形的金饰,背面刻着我和老婆名字的缩写。
愤怒突然压过了恐惧。那是我老婆的东西!是我对妻子的承诺!
“还给我!”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向前一步,“那不是我给你的!”
白衣女子突然不动了。长发微微晃动,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注视我。
门外儿子的撞门声和呼喊变得遥远,仿佛隔着一层水。
白衣女子的身体开始变化,轮廓模糊又重组。几秒钟后,站在那里的不再是陌生女子,而是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微胖的身材,齐耳短发,那件她最常穿的淡蓝色毛衣——虽然只是半透明的幻影,但我绝不会认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