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抵抗组织的人,被日本人公开处决。据说临刑前他诅咒这把刀,说要让它继续饮仇敌之血。”刘文献压低声音,“更邪门的是,建国后这把刀又出现过几次,每次都有命案发生。最后一次记录是七十年代末,一家四口灭门案,凶器就是这把刀,但案发后刀神秘失踪了。”
老金后背发凉:“你是说,我手里的就是……”
“老金,听我一句劝,赶紧把那玩意儿处理掉。有些东西,沾不得。”
回家路上,老金心乱如麻。途经铁西区的老工厂,看着那些沉默的烟囱,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这些被时代抛弃的旧物,满是锈迹却无人问津。
到家时已是傍晚。推开门,浓重的铁腥味扑面而来。小铃不在家——应该是去同学家学习了。老金松了口气,他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的慌乱。
他走进卧室,从床底取出匕首。在夕阳余晖中,刀身上的暗斑似乎更明显了,像干涸的血迹。
“不管你是什么,我不能让你伤害我女儿。”老金喃喃道。
突然,一阵刺骨寒意袭来。黑暗中,一个戴旧式帽子的模糊人影缓缓浮现,手中拖着一条铁链。金属刮地声尖锐得让人牙酸。
老金吓得连连后退,差点尖叫出声。
就在这时,门开了。
“爸,我回来了!”小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人影瞬间消失,寒意也消退。老金慌忙把匕首藏回床下,强装镇定地走出卧室。
“你脸色不好,”小铃担心地看着他,“是不是又去找工作了?”
老金摇摇头,看着懂事的女儿,心中一阵酸楚。下岗以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连基本的生活都给不了女儿。但现在,他意识到有比生计更重要的——保护女儿不受伤害,不管这伤害来自现实还是超自然。
当晚,等小铃睡熟后,老金取出匕首,用红布层层包裹,然后出门直奔附近一座小佛寺。寺已荒废多年,但老金听说这里曾镇过不干净的东西。
破败的佛寺中,老金跪在尘埃里,把包裹好的匕首放在身前。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要什么,”他低声说,“但我求你,别伤害我女儿。她还小,人生才刚刚开始。”
四周只有风声。老石起身,把包裹塞进佛龛下的缝隙,用石头堵死。
回家路上,他感觉轻松了许多。
——
然而第二天清晨,老金被小铃的尖叫声惊醒。他冲进女儿房间,看见那把匕首赫然插在门上,刀尖深深嵌入木头。
老金彻底明白了——这东西甩不掉。
他拔下匕首,决定直面恐惧。他要去匕首最初出现的地方——北行旧物市场,找那个摊主问个明白。
市场依旧喧闹,但那个摊位空着。问及邻摊,一个卖旧书的老头神秘地说:“你说老马?他上个月就搬走了。听说他收那匕首的地方邪门,是铁西那边废弃的老屠宰场。自打收了那刀,他家就不得安宁,老婆差点被吓疯。”
老金心头一沉。道谢后,他直奔铁西老屠宰场。
屠宰场废弃多年,墙上大大的“拆”字在灰暗天空下格外刺目。老金翻过破围栏,踏入这个充满血腥记忆的地方。
空气中,铁腥味浓得令人作呕。老金握紧口袋里的匕首,一步步走向厂房深处。
在曾经宰杀牲畜的大厅,老金感觉匕首在发烫。他掏出匕首,发现刀身的暗红斑点在发光,像苏醒的眼睛。
突然,无数片段涌入脑海——日本军官狰狞的脸、爱国者临刑前的诅咒、七十年代那家人惊恐的眼神……老金看见每个持刀者最终都成了刀的奴隶,被其中的怨念控制,重复着杀戮。
“我明白了,”老金对着空气说,“你不想被遗忘,你想让痛苦永远循环。”
寒意骤起,戴帽子的人影再次出现,比以往都清晰。老金看清了那张脸——苍白,年轻,眼中是永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