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写着“解厄”二字。
“爸,这是干啥?”
“见你陈爷爷。”王建国敲了敲门,“全县就他能解这个。”
开门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眼睛却亮得吓人。陈老爷子没多言,直接让小丽脱下外套,露出肩上的手印。
“嗬,老手印。”陈老爷子眯着眼,“这主儿死了起码三十年,怨气不小啊。”
小丽心里一紧,原本的怀疑被恐惧取代。
陈老爷子点燃一炷香,烟雾缭绕中,他开始念念有词。突然,屋内的温度骤降,小丽肩上的手印由乌黑转为青紫,痛得她几乎晕厥。
“不行。”陈老爷子停下仪式,摇头叹息,“这鬼不肯走,说是你们王家欠他的债。”
“欠债?”王建国一脸茫然,“我家祖辈都是本分人,没欠过谁啊。”
“不是钱财债,是命债。”陈老爷子压低声音,“回去问问你娘,一九六一年冬天,村东头的老槐树下,发生过什么。”
王建国身体一震,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回家的路上,父亲一言不发。小丽从没见过父亲这样,记忆中的父亲总是笑呵呵的,即使生活再艰难,也从不把愁苦写在脸上。
“爸,一九六一年怎么了?”
王建国长叹一声:“那年是困难时期,你爷爷就是那年冬天没的。”
回到家,王建国直奔老母亲的房间。九十岁的王家奶奶坐在炕上,眼神已经有些浑浊。当听到“一九六一年”“村东头老槐树”时,她浑浊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你们...怎么知道那事?”老人声音颤抖。
在儿女的追问下,一段被掩埋的往事浮出水面。
一九六一年冬,饥荒席卷东北。小丽的爷爷王老栓和同村的赵老蔫一起被派去挖水库。一天夜里,两人因半块窝头发生争执,推搡间,王老栓失手将赵老蔫推倒,后脑撞在槐树根上,当场就没气了。
“你爹回来时,浑身都在抖。”王家奶奶抹着眼泪,“他说老赵睁着眼死的,右手还保持着抓东西的姿势。当时为了活命,你爹把老赵埋在了槐树下,谎称他逃荒去了。这事除了我,没人知道。”
王建国听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怪不得...怪不得赵叔家里人后来都搬走了,原来是...”
小丽肩上的疼痛突然加剧,那手印似乎又深了几分,隐约能看出五指蜷曲的形状。
“是赵爷爷...”小丽声音发颤,“他找我讨债来了。”
陈老爷子被再次请到王家。听完往事,他点点头:“这就对了,冤有头债有主。老赵死得冤,又没后人祭祀,成了孤魂野鬼,怨气自然就冲着老王家的后人来。”
“那该怎么办?”李桂兰急切地问。
“两个办法。”陈老爷子伸出两根手指,“一是强行送走,但我没十足把握,万一失手,丫头性命难保。二是做一场和解法事,让老赵安心上路。”
“怎么和解?”
“需要至亲之人,在子时到事发地点,烧纸认错,承诺超度。”陈老爷子顿了顿,“但有一点,认错之人要承担一部分怨气,往后怕是会体弱多病。”
“我去!”王建国毫不犹豫。
小丽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和粗糙的双手,心头一热:“不,爸,我自己去。这是我的劫,我自己扛。”
“胡说!我是你爹,哪有让闺女冒险的道理!”王建国瞪起眼睛。
最终,父女俩决定一同前往。
腊月廿七子时,月黑风高。村东头的老槐树在寒风中瑟瑟作响,光秃秃的枝桠像鬼怪的手指伸向夜空。
陈老爷子在槐树下摆好香案,点燃蜡烛。烛光摇曳,映出几张紧张的面孔。
法事开始,陈老爷子摇铃念咒,小丽和王建国跪在案前,一遍遍替死去的王老栓忏悔。随着法事进行,四周的温度越来越低,小丽肩上的手印剧痛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