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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深色实木桌子，两把椅子相对而放，墙角处装着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红色的指示灯微弱地闪烁着。
“条件有限，还请沙书记多担待。”
宋康国在桌子一侧坐下，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取出一摞厚厚的笔记本。
沙瑞金在对面坐下，双手自然地放在膝上，神色平静：“配合组织调查，是我的义务。”
宋康国将笔记本在桌上轻轻顿齐，抬眼看着沙瑞金：“沙书记，咱们从大往小说。”
他翻开最上面那本笔记，指尖在某一页停住，“先说说南淮钢铁的事情？”
沙瑞金的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南淮钢铁是省重点企业，我在任期间一直很重视它的发展。”
“重视？”
宋康国从笔记本中抽出一张照片，推到沙瑞金面前，“这是2004年十月，南淮钢铁新建的高炉，投入使用三个月就出现严重质量问题，直接导致停产整修，损失超过八个亿。”
沙瑞金瞥了一眼照片：“企业经营难免有起伏，这个项目是经过专家论证的。”
“专家论证？”
宋康国又抽出一份文件，“这是当时参与论证的七位专家的联名信，他们表示在论证报告上签字是受到上级压力。”
他的手指在签名处重重敲了敲，“这个上级，指的就是你沙书记。”
沙瑞金沉默片刻：“企业发展需要魄力，有时候必须力排众议。”
“力排众议？”
宋康国突然提高音量，“就因为你的‘力排众议’，国家损失了八个亿！而这背后，你控股的建材公司，向南淮钢铁提供了劣质耐火材料，非法获利六千万元！”
说着，宋康国将一叠银行流水拍在桌上：“需要我把资金流向一笔一笔念给你听吗？”
沙瑞金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仍强作镇定：“这些我不知情。”
“不知情？”
宋康国冷笑一声，又翻开另一本笔记，“那我们就说说你知情的事。去2010年三月，你以考察名义带队前往欧洲，十天行程，仅购物消费就达一百二十万。这是当时的消费明细，需要我一一核对吗？”
沙瑞金深吸一口气：“这是对外交流的必要开支。”
“沙书记，咱能不能不要再打哑谜了？这样对你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无非就是我们多费一些时间而已！”
宋康国看着沙瑞金说道。
“沙书记，你应该知道，你前岳父为什么大义灭亲了吧？不然以他的地位想要保下你不难，或者给你送出去，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