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再言语,唯有默契流转。他们同时转身,并肩而立,目光投向秘境纵深处——那是霞光与浓雾交织的苍茫远方,层叠山峦化作静伏的墨色巨兽,勾勒出愈发险峻莫测的沉雄轮廓。金凡眸光如炬,似能穿透眼前迷蒙,声音沉静如万年古井:前路尚有九重试炼,道阻且长,步步惊心。
云逸嘴角噙着一抹淡然浅笑,眸中映照着远山的苍茫剪影,亦有一丝跃动的希冀微光:你我同行,便是坦途。他微微一顿,山风拂过鬓角,扬起几缕青丝,况且,那秘境真正的核心所在,以及那则流传千古的古老预言...终究要亲手揭开谜底。
残阳熔金,将两道坚毅并肩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向未知的幽谷。星陨谷的宁静并非征途的终结,而是另一段缘法牵引下,更为波澜壮阔的征程序章。他们的脚步踏碎满地烟尘,毅然踏入那片由霞光与浓雾共同编织的深邃前路,等待着他们的,将是秘境核心处,足以撼动仙凡界限的古老谜题与惊世骇俗的重重考验。
穿过最后一道稀薄如蝉翼的光幕,外界清新的草木之气瞬间被隔绝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扑面而来、沉甸甸的昏暗与死寂。时间仿佛在此地凝固、浓缩,日光被厚重岩层无情吞噬,仅有高处石壁上,某些冷硬的矿物碎片,正以极其吝啬的姿态,散射着点点微弱星芒,勉强勾勒出这方空间的模糊轮廓。
谷内无风,却有无形的气流在缓慢涌动、盘旋。那是何等古老而狂暴的灵气,浓郁得几乎要化为实质,如同沉寂了万载的洪荒猛兽,在沉睡中吐露着危险的鼻息。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粗糙的砂砾,灼烧着干涩的咽喉,又沉甸甸地挤压着脆弱的肺腑。这股灵气绝非平和的滋养之物,它裹挟着原始蛮荒的躁动与无孔不入的侵蚀之意,无声地鼓荡在每个人的护体灵光周围,发出的低鸣,仿佛要将那层灵光啃噬殆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息,潮湿的泥土芬芳混合着金属锈蚀的腥气,更有几分深海海藻的咸涩与腐朽,交织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压抑与神秘。
脚下,并非预想中坚硬的岩石,而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奇异苔藓。它厚实如天鹅绒毯,踩上去便会微微下陷,却悄无声息。这苔藓自身散发着淡淡的、冷冽的幽光,大多是苍郁的墨绿,其间又夹杂着冰冷的淡蓝,星罗棋布地点缀在幽暗的地面上,宛如一条延伸向黑暗尽头的磷火之路,引人探寻,又暗藏杀机。
然而,这份微光非但不足以驱散深谷的昏暗,反而如同鬼魅的眼瞳,映照得周围的阴影愈发深邃、扭曲,仿佛有无数无形之物在其中跃动,将众人的影子长长地拖曳在斑驳的石壁上,张牙舞爪,形同鬼魅。
而占据所有人视野中央,带给他们最深重压抑感的,是那倒悬在穹顶之上的无数巨大石笋。它们沉默地悬挂在那里,如同天神遗落的黑色獠牙,尖端直指下方,其形状千奇百怪——有的圆润光滑如千年钟乳,有的却尖锐嶙峋,宛如出鞘的矛戟利剑,闪烁着寒光。
巨大的水滴从某些石笋的末梢凝聚,缓缓下坠,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唯有在下方潭水光滑如镜的表面,荡开一圈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涟漪,旋即消失不见,仿佛连这微不足道的水珠,也被这片死寂吞噬了所有生命力。
就在这片由幽冷微光、古老狂乱灵气和沉默石矛构成的奇异死寂之地中央,静静卧躺着整座沉渊谷核心的关键——那片巨大无朋的幽潭。潭面宽阔得如同一片小型湖泊,深邃到了极致,潭水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机的、连光线都能完全吞噬的纯粹漆黑,仿佛那不是水,而是浓缩凝固了万载岁月的无尽黑夜。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散发出的那股彻骨寒意。那不是寻常冰水的冷冽,而是一种仿佛来自九幽十八层深渊,能轻易穿透护体灵光,直渗骨髓、冻结灵魂的阴寒。越是靠近潭边,便越是觉得四肢百骸都要被冻僵,血液似乎都要停止流转。潭水异常平静,犹如一块死寂的黑曜石镜面,清晰倒映着上方那些如同随时要轰然刺落的倒悬石剑,平添了十分凶险诡异的氛围。
毫无疑问,这深潭,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