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文件编号像一颗定点爆破的哑雷。
林夏盯着屏幕,指尖无意识地搓着大拇指边缘的死皮,那是她焦虑时的习惯动作。
住建部的红头文件,核心意思只有一条:即日起,对辖区内所有新建公共构筑物的表面文字进行拉网式排查,重点是“非官方备案的装饰性刻字”。
视野里,淡蓝色的系统面板迅速刷新出红色的警报:【对手意图分析:物理层面的全面消杀。
当前时刻网络暴露风险:92%。
建议:立即静默。】
“他们急了。”林夏关掉短信界面,声音哑得像含着一把沙砾,“但他们还没搞懂我们在怎么传,只知道我们在往石头上刻。”
如果不立刻切断明面的石刻,那些刚扑出去的线人就会变成活靶子。
“顾律师,通知下去,所有的石碑、砖墙刻录,立刻停手。既然他们盯着看得见的东西查,那我们就给他们点看不见的。”林夏转身从办公桌底下的纸箱里抓出一把东西,“哗啦”一声撒在桌面上。
那是些赤褐色的陶粒,通常用来铺在花盆表面保水透气,或者混在绿化带的回填土里,平平无奇,几块钱一大包。
阿哲凑过来,捏起一颗对着灯光看了半天:“这玩意儿能干嘛?砸这帮孙子的玻璃?”
“这是佛山那边刚寄来的样品。”林夏拿起那颗指甲盖大小的陶粒,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强光紧贴着陶粒表面照射。
在强光的透视下,陶粒内部原本混沌的结构里,隐约浮现出几行比发丝还细的暗纹。
如果不贴着强光看,它就是一颗普通的烂泥丸子。
“蚀刻精度做到了微米级,哪怕把它踩碎了,只要碎片还在,字就在。”林夏把陶粒扔回桌上,那声音清脆得有些刺耳,“启动‘尘归尘计划’。把那些没来得及刻上墙的证言,全部做进这些泥丸子里。不管是洒进公园绿化带,还是混进写字楼大堂的发财树花盆里,随便扔。”
系统提示随之跳动:【方案隐蔽性判定:极高。
物理清除难度:相当于铲除城市地皮。】
顾沉舟那边的键盘敲击声突然变得轻快起来。
他推了推眼镜,屏幕上正疯狂滚动着数以万计的数据流。
“不仅要藏,还得让他们乱。”顾沉舟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嘲讽,“住建那边上了AI图像扫描车,只要识别到类似碑文的排版就会报警。所以我给他们的数据库喂了点‘饲料’。”
林夏凑过去看了一眼,全是些“愿祖父安息”、“爱妻永念”、“家族长青”之类的通用悼词,甚至还有整段的《金刚经》。
“既然他们要查,那就让他们查个够。这些都是合法合规的民俗文字,或者是毫无意义的装饰性乱码。”顾沉舟的手指在回车键上重重一点,“当误报率超过80%,他们的人工复核团队就会崩溃。到时候为了效率,他们只能降低扫描灵敏度。那时候,就是真东西进场的时候。”
办公室里的压抑感似乎松动了一些。
阿哲把腿从桌上放下来,在那堆陶粒里扒拉了两下,突然像献宝一样把自己的平板递到林夏面前。
“老板,你看这个。咱们不刻字,人民群众的智慧可是无穷的。”
屏幕上是一张张贴在老旧小区公告栏里的寻物启事。
第一张照片是一只看起来憨憨的金毛犬,名字叫“bug”,照片下方贴的不是狗,而是一台摔得粉碎的笔记本电脑残骸。
寻物描述写着:“寻找走失的‘年终奖’,如果有人捡到,请告诉它,它没做错什么,只是公司不再需要它了。”
第二张是《重金酬谢》,寻找的是“一份消失在凌晨三点的Excel表格”,落款是一个刚休完产假的妈妈。
“这些都是家属群里自发搞的。”阿哲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我顺手做了个‘城市暗语地图’,只要有人扫这个二维码,就能看到附近哪里贴了这种‘寻物启事’。现在这地图的访问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