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红色的感叹号在视网膜上跳动时,林夏手里的黑咖啡已经凉透了。
系统面板上,一行行加粗的黑体字正把对手的底牌翻得底朝天:某头部大厂正在召开紧急董事会,议题不是反思,而是加码。
他们决定成立“员工关系优化委员会”,名字听着像是个做慈善的部门,但系统给出的备注却透着血腥味——引入AI绩效预警系统,对所有员工的行为数据进行毫秒级监控,提前识别“低效人员”并定向清除。
原来如此。
打不过就升级武器,想用算法把人变成更纯粹的数据耗材。
林夏没有在群里炸毛,甚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她只是放下咖啡杯,拿起手机,拨通了联盟数据组负责人的电话。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冷静,像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别管他们的AI了,那个太慢。帮我调这五家上市公司的过去三年财报,我要看那个最无聊的数据——季度人力成本波动曲线与股价拉升节点的重合度。”
既然你们喜欢玩数据,那我们就来玩点更大的。
三天后,一份厚达六十页的《结构性裁员时间模型》摆在了林夏的桌案上。
数据不会撒谎,那些看似随机的裁员潮,严丝合缝地贴合着每一次财报发布前的“利润美化期”。
这哪里是经营困难,分明是把员工当成了调节每股收益(EpS)的一次性抹布。
林夏签下名字,将这份材料连同五千条原始凭证编号,塞进了寄往证监会的特快专递信封。
她不需要立刻离岸,她只需要这颗石子扔进水里。
监管层的问询函一旦发出,媒体的交叉验证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
到时候,为了美化报表而裁员的代价,会让他们的股价跌得比裁员省下的那点钱多出十倍。
与此同时,阿哲正翘着二郎腿,盯着屏幕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招聘启事冷笑。
“‘需具备极强抗压能力,适应高频组织迭代’……”阿哲把嘴里的棒棒糖咬得嘎嘣响,“这不就是‘即使我们这周改三次主意,你也得加班把活干完,否则就是你能力不行’的意思吗?”
他敲下最后一行代码,一个名为“职场黑话粉碎机”的浏览器插件悄然上线。
并没有铺天盖地的宣传,只是在几个程序员论坛里发了个帖子。
但到了下午,这款插件的下载量就突破了百万。
用户只要将鼠标悬停在招聘文案上,一个自带嘲讽特效的弹窗就会自动跳出:看到“结果导向”四个字,弹窗翻译为“不计工时,猝死自负”;看到“拥抱变化”,弹窗直接警示“该部门平均存活期不足六个月”。
四十八小时后,一家刚刚发布完春招计划的独角兽企业被迫关闭了评论区,并灰溜溜地连夜修改了招聘文案,发布了一份满是“误会、沟通不畅”字样的致歉声明。
这一拳打到了痛处,但顾沉舟的动作更深远。
他甚至没空看网上的热闹,正坐在满是烟味的会议室里,对着一屋子社保研究专家翻动着ppt。
他很清楚,大厂的下一步一定是推广“灵活就业协议”,诱导员工自愿放弃社保以换取所谓的“高时薪”。
“这不是创新,这是倒退。”顾沉舟指着投影上的法律盲区图,“我们要做的,是给‘自由’穿上盔甲。”
两周后,一份由反击者联盟联合社保机构发布的《非全日制劳动者权益缺口白皮书》递交到了相关部门案头。
更绝的是,顾沉舟直接指导两百名联盟会员以“个体工商户”身份试点了一套全新的参保方案。
当那份红头文件将此纳入“地方改革观察名单”时,资本手里那张“通过外包规避社保”的牌,还没打出来就废了一半。
就在前线硝烟弥漫时,李曼正在处理大后方的恐慌。
不少主播的家属开始动摇了。
“别闹了,万一以后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