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反抗家庭压迫的男人,实际上连最基本的事实都没搞清楚,就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处于震惊和混乱中的孟宴臣,语气冰冷:
“孟宴臣,你可真天真。”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是许沁引诱你,是你妈妈逼迫你,是命运捉弄你。”
“你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然后跑来跟我说,你也很痛苦?”
她摇了摇头,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你走吧,我暂时不想再看到你了。”
孟宴臣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
他想辩解,想乞求,想告诉她他现在心里有多乱,多后悔。
可看着叶子那双毫无波澜、只剩下厌倦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意识到,此刻任何言语,在叶子看来,恐怕都只是苍白无力的辩解,甚至更加可笑。
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低下头,默默地收拾好茶几上的文件,脚步踉跄地离开了。
门在身后关上。
孟宴臣站在空旷的走廊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
叶子最后那句“你真天真”,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
不仅仅是许沁和宋焰的事……
那他以前,是不是也误会了母亲很多事?
他对这个家,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
有多少是他自以为是的想象?
第一次,孟宴臣开始深刻地、痛苦地反思自己,反思他对母亲,对家庭,那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认知。
而门内,叶子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孟宴臣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眼神平静无波。
时间是最冷静的旁观者,也是最强大的催化剂。
四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对于孟宴臣而言,这四年是漫长而无望的守望。
他试过无数次求和,堵在叶子下课的路上,守在她公寓楼下,托人送各种昂贵的礼物,甚至通过李秘书辗转表达悔意……所有努力,都石沉大海。
叶子的态度始终如一:无视。
她将他彻底屏蔽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那双曾经对他流露出羞涩、依赖、乃至最后恨意的眼睛,再见他时,只剩下看陌生人般的平静,连厌恶都懒得给予。
这种彻底的漠视,比恨更让孟宴臣痛苦。
他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像,固执地停留在原地,看着那个他伤害过的女孩,如何一步步蜕变成他需要仰望的光芒。
叶子没有辜负这四年。
她以优异的成绩从华大本科毕业,并毫无悬念地获得了保送本校研究生的资格。
这在她意料之中。
真正让她投入全部热情的,是进入实验室后接触到的科研项目。
她选择的方向是药物研发,特别是针对一些罕见病和特定癌症的靶向药与特效药。
实验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
叶子带着她组建的、主要由华大顶尖学子参与的年轻团队,泡在无数的文献、数据和反复的实验之中。
失败是家常便饭,但她从不气馁,她的冷静和强大的逻辑分析能力,成了整个团队的主心骨。
她提出的思路往往刁钻却有效,一次次将陷入僵局的研究推向新的方向。
她的导师,华大医药领域的泰斗陈教授,对这个学生赞不绝口:“叶子是我见过最有天赋也最刻苦的学生,她的思维不像学生,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科学家。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叶子研究生二年级时,她的团队接连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