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喻。
“太子……你……你这是谋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宗室颤巍巍地指着胤礽,声音嘶哑。
“胤礽!你这个孽子,你想干什么?!”康熙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霍然起身,胸膛剧烈起伏,怒斥声如同雷霆,在大殿中回荡,“朕还没死呢!你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面对康熙的雷霆之怒,胤礽并未像往常那般垂首请罪,甚至没有立刻回答。
他静静地等康熙骂完,那眼神平静得可怕,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待康熙的怒斥声暂歇,胤礽才不慌不忙地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汗阿玛,儿臣今日这般,难道不正是您一步步逼出来的吗?”
他抬手指向站在前列,脸色煞白或惊疑不定的直郡王、八阿哥、十四阿哥等人:“您不断地抬举他们,用他们来平衡、打压儿臣,今日是大哥,明日是老八,后日又是十四弟……汗阿玛,您告诉儿臣,您究竟想做什么?是不是非要等到有一天,寻个由头,将儿臣废黜圈禁,您才满意?”
这番话如同利剑,直刺康熙心窝,也撕开了皇家父子温情脉脉的面纱。
康熙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你……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汗阿玛心中自有评判。”
胤礽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如今,整个京城,九门封锁,内外兵马尽在儿臣掌控之中,这乾清宫,也不例外。”
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康熙,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您,只有退位让贤这一个选择,为了爱新觉罗氏的江山稳固,也为了……少流些无谓的血。”
“你……你竟敢逼宫!”康熙目眦欲裂,巨大的愤怒和被背叛的痛楚几乎将他淹没。
他环顾四周,那些平日里口口声声忠君爱国的大臣,此刻大多噤若寒蝉,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少数几个面露愤慨的,也被士兵冰冷的刀锋逼退。
大势已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了这位统治了大清近四十年的帝王。
他一生英明,擒鳌拜,平三藩,收台湾,抗沙俄,何曾想过会栽在自己倾心培养的继承人手中,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
殿内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康熙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康熙挺拔的身躯似乎佝偻了几分,脸上的怒容渐渐被一种深切的悲凉和颓然取代。
他看着眼前这个变得陌生而冷酷的儿子,想起他幼时的聪慧可爱,想起自己亲自教导他读书习字的时光……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康熙的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嘲讽与疲惫。
他缓缓坐回龙椅,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梁九功……备纸墨。”
“皇上!”梁九功噗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
“快去!”康熙闭上眼,挥了挥手。
明黄的绢布铺开,御笔蘸满了浓墨。
康熙的手微微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写得无比艰难。
退位诏书。
他将不再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
当最后一笔落下,玉玺重重盖上的那一刻,整个乾清宫仿佛都随之震动。
胤礽看着那卷决定命运的诏书,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随即被更深的野心覆盖。
他上前,恭敬地接过诏书,却并未立刻查看,而是转向殿内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
“汗阿玛年事已高,心力交瘁,自愿禅位于孤,即日起,尊汗阿玛为太上皇,移居畅春园颐养天年。”
他目光扫过他的兄弟们,那些曾经或明或暗与他为敌的对手:“至于诸位兄弟……只要安分守己,孤承诺,绝不妄行杀戮,保你们一生富贵平安。”
尘埃落定。
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廷政变,在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里,悄然开始,又迅速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