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会不会……怨恨你剥夺了他拥有父亲的权利?”
这句话,精准地击中了沈知意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恐惧。夜晚失眠时,这个念头也曾像鬼魅一样缠绕她。
“那是我们母子的事。”她脸色苍白,语气却异常坚硬。
苏晚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翩然离去。但她撒下的毒刺,已经深深扎进了沈知意的血肉里。
沈知意知道,苏晚是在逼她,也是在逼陆宴。这个女人在用她的方式,加速某些进程,或者,制造混乱,从中渔利。
乐乐的病情稳步好转,从PICU转入了普通单人病房。孩子虽然还很虚弱,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也开始有了些食欲。
令沈知意心情复杂的是,乐乐对陆宴,表现出一种出乎意料的依赖。
也许是因为陆宴是把他从可怕病痛中“救”出来的医生,也许是因为孩子本能地亲近这个强大而稳定的男性存在。每次陆宴来查房,乐乐暗淡的眼睛会亮一下,小声叫他“陆叔叔”。陆宴检查他时,他会乖乖配合,甚至会在陆宴用听诊器听他胸口时,小声说:“叔叔,凉。”
每当这时,陆宴的动作会几不可察地顿一下,然后,他会用掌心将听诊器的听头焐热几秒,再贴上去。一个简单到近乎本能的小动作,却让一旁的沈知意心头猛地一酸。
有一次,乐乐睡着了,陆宴站在床边记录数据。孩子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小手从被子里滑出来,软软地搭在床边。陆宴记录完,目光落在那只小手上,看了许久。然后,他伸出手,似乎想将那只小手放回被子里。他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孩子皮肤时,停住了,悬在那里,像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最终,他收回了手,转身离开了病房,没有惊动任何人。
沈知意站在病房的阴影里,看着这一幕,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酸涩难言。她看到了陆宴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极其陌生的柔软,以及紧随其后的、更深的克制与挣扎。
这个男人,并非全无感觉。只是他的感觉,被层层的理性、骄傲、或许还有旧日的怨怼,牢牢封锁着。
而封锁的裂痕,正在出现。这对她而言,是更危险的信号。
转机出现在乐乐转入普通病房的第二天下午。
陆宴有台重要的手术,整个下午都不会出现在病房区。张妈也被临时叫回陆宅处理事情。沈知意终于获得了一段短暂且相对自由的独处时间。
她决定冒险。
医院楼下有一家便利店,隔壁是家小型网吧。她借口给乐乐买水果,下了楼。在便利店迅速买了些东西后,她闪身进了网吧。环境嘈杂,烟雾缭绕,都是些玩游戏的年轻人,没人注意她。
她开了台最角落的机器,手心里全是汗。登陆那个加密邮箱,果然有一封未读邮件,来自顾景深。发送时间是昨天深夜。
邮件内容很简短,措辞谨慎:“知意,你要的‘资料’已找到初步线索。联系人:陈律师,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