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五十分,沈知意站在陆宴办公室门外。
走廊空旷,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沉沉地压在她的肩头。护士清晨转达的通知言犹在耳:“陆医生让您八点整去他办公室,商讨患儿后续治疗及安置方案。”“安置方案”四个字,像四根冰冷的针,钉在她的神经上。
乐乐的情况明明在好转,为什么突然要谈“安置”?
她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比之前任何一次面对陆宴时都要强烈。心脏在胸腔里沉闷地撞击,握着病房门把手时残留的、乐乐小手的温热触感,此刻也驱不散指尖的冰凉。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
“进。”里面传来陆宴的声音,平静无波。
推门进去。办公室宽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都市晨景。陆宴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没有穿白大褂,只着一件熨帖的黑色衬衫,领口松开一颗纽扣。他面前没有摊开的病历,没有待处理的文件,只有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黑咖啡。
他正在看一份报告。不是常见的病历纸张,而是质地特殊的鉴定机构专用文件纸。
沈知意的目光一触及那份文件,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她认得那个机构的logo,很小,印在页眉。
陆宴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那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坐。”他依然没有看她,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实习生。
沈知意僵硬地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前,没有坐下。她的目光死死锁在那份报告上,又猛地转向陆宴的脸,试图从他的表情里寻找一丝端倪。
陆宴终于看完了最后一页,将报告轻轻合上,放在桌面中央。然后,他端起咖啡杯,缓缓啜饮一口,这才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投向站在对面的她。
那目光,太平静了。平静得像暴风雪来临前,冻结一切的湖面。
“沈予乐,男,四岁。”陆宴开口,声音不高,每个字却清晰得像冰凌坠地,“根据我中心采用STR分型检测技术进行亲权鉴定,累积亲权指数(CPI)为4.5×10^9,父权相对机会(RCP)大于99.99%。支持陆宴是沈予乐的生物学父亲。”
他念的是报告上的结论,一字不差,语气平稳得像在宣读一份普通的化验单。
沈知意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彻底失声、失色。她听不到自己的心跳,感觉不到呼吸,眼前只有陆宴那张平静到近乎残忍的脸,和桌面上那份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文件。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四年小心翼翼隐藏的秘密,无数个日夜的恐惧和侥幸,在这一刻,被这份冰冷的科学报告,碾得粉碎。
“四年前,离婚后一个月,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