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和赵安邦被带走调查,在整个卫生系统炸开了锅。
反扑来得又快又脏。
先是各种难听的话在暗地里传开了。
“林杰这小子,为了往上爬脸都不要了,把老李和老赵都给卖了!”
“听说他专门搞了个黑材料本,谁挡他路就整谁。”
“平时装得挺像那么回事,背后下手这么狠,呸!”
“叛徒!卫生系统的内鬼!”
“不就是巡视组养的一条狗吗?让他咬谁就咬谁。”
这些话不会当着林杰的面说,但总能拐着弯钻进他耳朵里。
王鑫气得牙痒痒,好几次想冲上去跟人理论,都被林杰用眼神按住了。
“林哥,他们满嘴喷粪!”王鑫憋得脸红脖子粗。
“让他们说去。”林杰盯着手里的文件,头都没抬,“管天管地,管不住别人的嘴。”
“可这也太欺负人了!”
林杰没接话。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场。
语言的软刀子,杀不死人,但能让你在圈子里寸步难行。
更下作的手段接踵而至。
晚上,林杰在办公室处理积压的事务,忙到快十点。
下楼走到自己那辆半旧的帕萨特旁边,借着停车场昏暗的光线,看见驾驶座的车窗上被人用红色自喷漆歪歪扭扭地喷了几个大字:“叛徒!不得好死!”
猩红的字迹像血,在惨白灯光下格外扎眼。
林杰心头一紧,猛地环顾四周。
停车场空荡荡的,只有几辆车静静趴着。
他定了定神,掏出手机拍了照,然后从后备箱找出半瓶没用完的玻璃水,扯了块抹布,蘸着水用力擦拭。
回到他和苏琳住的公寓,他没提这事,只是看似随意地提醒苏琳:“最近下班早点回来,注意看着点路边,有什么不对劲的赶紧走开。”
苏琳正在给他热牛奶,闻言转过头,眉头微蹙:“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
“没事,”林杰打断她,接过温热的牛奶,“工作上的一点小摩擦,我能应付。”
然而,麻烦并没就此打住。
第二天下午,林杰办公室的座机响了,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来,“喂”了两声,对面却一片沉默,只有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隔着听筒敲在耳膜上,持续了将近半分钟,然后咔哒一声,断了。
没过十分钟,又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这次对方开了口,声音经过明显处理,嘶哑扭曲,带着一股子阴狠:“林大主任,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懂吗?给自己积点阴德,也给身边人留条活路。下次,喷的就不光是车了……”
电话再次被挂断。
林杰握着话筒,掌心沁出冷汗。
他强迫自己镇定,记下号码,打给委里搞信息安全的熟人帮忙查。
结果不出所料,对方告诉他,这种号码基本都是不需要实名认证的黑卡,来源很难追踪。
威胁从电话线那头蔓延到了现实生活中。
周五晚上,苏琳加完班,从单位坐地铁回家。
出了地铁站,还要步行七八分钟才能到公寓楼下。
这段路不算偏僻,但晚上行人不多。
走着走着,她隐约感觉后面有人跟着。
她快走几步,后面脚步声也加快;她放慢,后面的步子也慢下来。
苏琳心里发毛,不敢回头,手伸进包里摸手机,想给林杰打电话。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猛地从后面窜上来,擦着她身边过去,胳膊肘似乎无意又似乎刻意地重重撞了她一下,同时往她手里塞了个硬邦邦、冰凉的东西。
苏琳惊叫一声,差点摔倒。
那男人头也不回,迅速钻进旁边一条黑黢黢的小巷,不见了踪影。
她惊魂未定,摊开手心,发现那是一枚子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