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伟急忙把炕上的烟头捡起来,盯着上面的一点火光,看着它由明到灭。
又用手指使劲捏了一下,确定完全熄灭以后,夹在耳朵上。
听见外面郭立梅的脚步声,他才缓慢的说出两个字:“挺好!”
杨秀芝选择郭立梅不在的时候说这件事,心里咋想的,郭伟已经清楚了。
夫妻俩想到一块去了。
丁香是个好媳妇,不会因为一个孩子舍弃她。
郭立梅从外面回来,直接从锅里舀了半盆水,端到炕上,让父亲洗脚。
“我看家春一个人在家,也没着没落的,要不你再待两天,就回去吧!”
杨秀芝双腿交叠,靠墙坐着,手里不停的转动那把笤帚疙瘩。
郭立梅知道,母亲是和她说话,可那个神态,总感觉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妈,丁香真没事吗?”
杨秀芝回过神来:“真没事呀!怎么了?”
郭立梅笑笑,违心的回答杨秀芝关于赵家春的问题。
“我还没待够呢,他自己待了三十多年了,这两天就不习惯了?我才不管他呢!”
郭伟一眼就能看出郭立梅口不对心。闺女想回去,又怕爹妈有别的想法,也怕笑话她,明显嘴硬呢!
“早点回去吧!离家又不远,想回来啥时候不能回来!”
郭立梅侧身躺在炕上,把头枕在杨秀芝的大腿上:“妈,你看我爸,撵我!”
杨秀芝的手慈爱的抚摸着女儿的脸蛋,心里却在叹息,丁香不想要孩子,突然就有了。
郭立梅盼星星盼月亮的,几年都没信,这送子娘娘办事简直是全看心情。
“他撵你就让他撵,就不回去,我看谁能靠过谁!”
郭立梅从母亲腿上抬起身,去给父亲倒洗脚水:“那我不成赖皮蟾了!”
杨秀芝和郭伟同时笑了。
心里的郁闷在笑声中一点点消散。
次日清晨,丁香挣扎着起来要帮杨秀芝做饭。
被杨秀芝拒绝了。
“进屋躺着吧,就这几口人的饭,还用多少人?再说还有你姐呢!昨天一天都没吃啥,哪来的力气干活。”
丁香身体确实不适,怕杨秀芝不高兴,才勉强爬起来。
你肚子里怀的又不是郭家的种,凭啥让人家照顾你?
杨秀芝好像看出了丁香的心思,笑了一下,小声说:“好好养着吧!别多想。”
丁香一声不响的回了屋,重新上炕躺下,直到杨秀芝做好饭 ,才过去吃饭。
杨秀芝给她蒸了一碗鸡蛋羹,怕她不好意思吃,直接把汤匙塞到她手里。
“现在你是病人,吃饱了才有抵抗力。”
丁香舀了一汤匙,闻着香喷喷的,可往嘴边一送,胃里又翻江倒海一样,她急忙扔下汤匙,捂着嘴往外跑。
“妈,丁香这也没好啊!”
郭立梅不理解,县医院的水平也不行啊!
不但没见轻,感觉更严重了呢 。
为了打消女儿的顾虑,杨秀芝满不在乎的说:“哪能好那么快,慢慢养着呗!”
郭立新见丁香出去,也不吃饭了,撂下饭碗跟了出去。
杨秀芝叹了口气,儿子要是真恢复正常了,这事可怎么向他解释。
想想都犯难。
晚上,赵家春又登门了。
“立梅,和家春回家吧,愿意来明天再来!总共也没有几步远!”
郭立梅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和赵家春回了家。
说是住娘家,三个人都没住几天,全部回家了。
有家和没家,完全是两种过法。
……
十月底,天气逐渐冷了下来,晚上已经上冻。
老赵头也从外地出工回来了。
仓房里面冷的不能住,在屯子里找了一个老跑腿搭伴,把行李卷扛过去,总算有了安身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