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立新先是瞪圆了眼睛,然后不可思议的看向丁香。
最后拉起徐风海,往外面跑!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惊惧紧张的表情一览无余。
徐风海断定,郭立新不但能听懂话,心底的那份亲情依然炙热。
外面天黑,看不见脚下的路,徐风海后悔没把刚才老吴的手电筒留下。
现在只能去马厩拿马蹄灯了。
徐风海用手牵着郭立新, 没走两步,就被甩开了。
居然被嫌弃了。
“嘿……这小子!”
徐风海也不计较,去马厩拿了马蹄灯,想了想,干脆又套了一挂马车。
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啥时候能到?
那边人还不知道啥样呢!
郭立新坐上马车,一句话不说,只是咬紧的下唇和紧攥的双手,透露出心底的不安。
一个小时以后,马车到了县医院。
徐风海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把马拴好。
和郭立新并排往医院走。
医院的长廊很肃静。
几乎没有人。
徐风海找值班护士问了郭伟的病房。
带着郭立新找了过去。
郭伟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床边的椅子上坐着神情呆滞的杨秀芝。
郭立梅在床头位置。
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父亲的脸。
眼睛里的泪水,总在不经意间落下一滴。
郭伟的湿衣服已经换下去了,穿着医院的病号服。
杨秀芝看见徐风海和郭立新进来了。
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目光从徐风海的脸上转移到郭立新的脸上。
看着父亲直挺挺的躺在那里,郭立新的眼圈红了,嘴角肌肉不停的颤抖。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哭出声音来。
杨秀芝向儿子伸出手。
郭立新走近杨秀芝,右腿跪地,左腿蜷曲,把头放在母亲的双腿上。
杨秀芝的双手机械般重复抚摸儿子头发的动作。
轻微的开门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其刺耳。
赵家春手里拎着暖水瓶走了进来。
看见徐风海,微微一愣, 把暖水瓶放到桌子上,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肘。
徐风海知道赵家春有话对自己说。
急忙跟在他后面,出了病房。
虽然徐风海没有第一时间跟车来,但却打发二儿子来了。
毕竟表嫂是院长,虽然不能直接给郭伟治病,但也能给予一定的照顾。
郭伟的病房只有他一个人。
“徐叔,我爸不行了,医生说了,怕挺不过今天晚上。失血过多,怕引起脏器衰竭!”
赵家春话音刚落,屋里传来郭立梅的哭声。
两个人急忙跑进病房,郭伟嘴半张着,呼出一口气,就再也不动了。
“爸……爸呀!你醒醒啊!”
赵家春急忙跑出去找大夫!
郭立新紧张得不敢回头,只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母亲。
大夫很快来了,检查了一通,最后摇摇头。
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宣布了一个令人万分痛心的消息。
郭伟去世。
时间一九七四年七月十七日二十一点二十分。
杨秀芝眼前发黑,屋里的一切都在不停的旋转,越转越快,慢慢的模糊一片,身体向后仰去。
要不是徐风海眼疾手快,在后面扶住了。
杨秀芝带着郭立新,都会摔倒在地上。
现在是夜晚,而且郭伟身上没有衣服,是没有办法回去的。
只能等到天亮了。但家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人安排 。
徐风海决定他先回去,在场院搭灵棚,再给郭伟借一套衣服,明天一早,来接郭伟归家。
赵家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