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无论丁香怎么拽,都不肯起来。
上来三四个妇女,才把她拉起来。
尽管郭立新心里的悲痛一点也不比姐姐少,还是紧咬牙关,不让眼泪流下来。
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
以前,浑浑噩噩的日子,他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现在,他清醒了,回来了,就要撑起这个家。
棺材盖被打开。
有人把郭立新拉过去。
看见里面那张无比熟悉的脸,郭立新刚才好不容易筑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双手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不停流下来。
旁边的人提醒了他几遍:“立新,我说啥你就跟着说啥!”
可郭立新声音哽咽,说的什么,根本听不清楚。
杨秀芝把怀里的方遒递给丁香,向郭立新走过来,拉起他的手。
抬头对上母亲痛苦又满含温情的眼睛。
“儿子,听妈话,你爸走了!”
杨秀芝哽咽的说了一句话,缓了缓,接着说:“去那边的路又黑又长,爸爸找不到路,你要提醒他,往哪边走, 他才能找到!明白没有!”
妈妈这些年都是用这种哄孩子的方式和自己说话吗?
自己到底让她操了多少心?
郭立新用指腹替母亲擦去脸上的泪水,把她轻轻拥进怀里,贴着她耳边小声说:“妈,爸走了,你还有我!”
杨秀芝满眼疑惑的看着儿子,看着他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总感觉今天的儿子有点奇怪,但到底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只能默默的看着他。
郭立新擦干脸上的泪水,用尽所有力气,大声喊:“爸,西南大路……”
紧接着,是郭方遒稚嫩的声音:“爷爷,我爸告诉你西南大路……”
哽咽声一片。
棺木被钉死。
郭立梅扑上去,死命按住:“别抬走,别抬呀……”
几个人拉住她。
她还在拼命挣扎。
郭立新跪在棺材前面,头顶泥盆,随着一声摔盆的喊声。
郭立新把头顶的泥盆使劲摔在地上,看着它在自己面前碎成了几瓣。
“起灵……”
八人大杠抬起郭伟的棺木,缓缓前行。
年轻人跟在棺木后面,走一段路,自动换人。
跟在棺木后面的人越来越多,人们自发的为郭伟送行。
徐风海走在人群的后面,看着前面黑压压的一群人,心里一直在想,什么是体面?
这就是体面!
郭伟回到丰收大队,二十多年,一直就是个看仓库的和蔼老头。
但大家对他的敬重,从来没因为他表面变得平凡,而减少一点。
徐风海知道,自己哪怕在丰收大队当了近二十年的大队书记,死后也不会有这般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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